第5章 九龙寨公益房区C76号楼406室（1 / 2）

时间回到两分钟前，抱着小狗满身是血的萧羿终于来到了四楼的楼道。

但他刚转向46室的方向时看到的却是地上蔓延开的血迹，和大开着的铁门。

里面传来了那个药贩子大叔慌张的声音和另一个冰冷的声音。

本能在告诉他，“快跑!”

但是怀里的小不点带来的一丝温度和微弱的喘气声告诉他：“留下！看看情况！”

于是，在动用了他大约16年人生的最大勇气后，他用着疼得发麻的左手捂住了正在低鸣呻吟的狗嘴。

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那扇泛黄的门。

他背靠着墙壁，侧着头向屋里看去，一个手上长着奇怪鳞片的壮汉正背对着门口，拿着手枪指着跪在地上的大叔。

萧羿的余光看到了半躺在门边，胸前有两个血洞的高瘦男人。

这时，大概是命运的牵引吧，他和药贩子居然正好对上了眼！

蔡叔的眼睛一亮，然后眼珠子快速地转了转，飞快地看了一眼他那只剩一口气的便宜侄子。然后扯着嗓子说道：

“大哥，我进货和收货地点从来都是不稳定的，哪里有接头的我就去哪里提啊，有时在左边，有时在右边，左边的蛇口找不到了，那就只能找右边的啊！那天不过正好去了右边的陈记而已，但我也没见过什么黑，黑盒啊。”

当他连着三次说右边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头好像因为激动，又好像在示意些什么般地向右晃动了两下。

大概是蔡叔命不该绝吧，萧羿居然听懂了他的暗示。

他看向了地上高瘦男人的右手，没东西，然后看向了右口袋，看见了里面漏出了一点的枪屁股。

霎那间各种各样的想法从他脑海里冒了出来，然后他的右手稍稍调整了下狗肚子的位置。

抱着它轻手轻脚地向门框里迈了一步，让正在跪地求饶的药贩子看到了狗肚子上的伤口。

蔡叔也懂了，以命换命。

虽然觉得拿自己和侄子的命换一条狗的命有点掉价，但此时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因为不高兴的啊鸡正捏着他的下颚骨，然后把他狠狠地砸向了他那比他的命还值钱的铁皮药柜。

正当蔡叔陷在药柜里热情地表演男高音的时候，从小就在罪恶围绕中长大的少年，做出了决断。

大概是因为他根本没钱买药救狗，也大概是为了他生活里唯一能给他一丝丝温暖的慰藉，他毅然决然地决定执行这场交易。

他先松开了捂住狗子嘴的手，然后把狗轻轻地放在了地上，小柴犬也好像读懂了情形一般放轻了呼吸。

萧羿屏息收腹，迅速地弯腰从瘦高男人裤兜里摸出来了一把最原始又最便宜的左轮手枪。

然后颤抖着瞄向了壮汉的后脑勺。

他的右手因为高度紧张在不自觉地抖着，他用左手托在了枪屁股上稳了稳。

然后右手的拇指向后压下了撞针，食指用力一挤，扣下了扳机。

子弹顺利地离开了枪管，进入了壮汉的脑袋。

啊鸡的头向前抖了抖，然后整个人定住了，接着好像有人推了他一把一样，栽倒在铁皮柜子里的药贩子身上……

“咳，咳咳，咳……”药贩子在满身大汉的情况下咳了几口血。

然而顾不上将还睁着眼睛的啊鸡推开，他大声喊道：

“小屁孩，快帮我找这人身上的丙型药剂，要是找不到你的狗和我侄子都得死！”

空气中的火药味飘荡在萧羿的鼻尖前，第一次杀人的少年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想起自己原来还憋着一口气，需要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