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撒娇 亲吻这件事能有多难?(1 / 2)
带着鼻音, 与百转千回的尾调。
谢韫觉得自己耳膜震荡。
他对此无甚经验,但他想了想,猜测这大概就是传言中的撒娇。
很诡异。
也很陌生。
房内未曾燃香, 可谢韫又闻到了那股清浅的茉莉香。
她像一只被淋湿的漂亮小猫,在潮湿的春日里被遗弃, 小心的缩在屋檐下, 对着素不相识的行人喵喵叫。
柔弱, 又出乎意料的大胆。
不过话说回来,她为什么那么爱哭。
每次见面都在哭。
她是水做的吗
见谢韫不曾出声,少女抬起雪白的小脸, 红唇嗫嚅着, 既委屈又不满的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谢韫唇角绷直,眸中没什么情绪,他缓缓抽出自己的衣袖,然后同桑窈拉开距离,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看着她,双腿交叠, 缓声道
“你来这儿就是跟我撒娇的”
“”
什么鬼东西。
撒什么
他是不是又在偷偷想什么下流东西了
桑窈的眼泪憋回去一点, 鼻音未退, 她道“我没有。”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语调。
还不承认。
谢韫目露不满“你能别这么哼哼嗳嗳的说话吗。”
什么哼哼嗳嗳, 他准是自己又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了, 这会倒是反过来怪她了。
桑窈面露羞愤,可又不敢凶他, 憋了半天, 只红着脸软软的警告了句
“你你可不可以别再想那些东西了。”
谢韫“哪些”
这让人怎么好意思开口
“就就就那些啊。”
谢韫沉默片刻。
不解。
但这不重要。
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同桑窈多费口舌,男人随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道“能让谢檐带你进来, 你也算有几分本事。”
“所以现在能说是什么事了吗”
桑窈心道这有什么难的,你哥哥可比你好说话多了。
可她毕竟现在有求于人,总硬气不起来,闻言也只是默默抿着唇,挪着脚步站在谢韫面前。
她老老实实回答“也不难的。”
然后她也不再拖延,直接道“我只是有件事想要求你帮忙。”
谢韫道“说。”
他一直都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平日来求他帮忙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但大多都被拒之门外,能见到他的更是少之又少。
同传言一样,谢韫的确不会做任何亏本的买卖,他更不会单方面去帮任一个人,哪怕只是举手之劳。
面前的桑窈对他而言当然也没什么特殊之处,他之所以问出来,不过是好奇罢了。
桑窈揪着自己的衣袖,觉得谢韫既然问了应当就是有希望,她心下有几分紧张,然后憋着口气,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不过她隐去了陆廷冒犯她这一段。
一口气说完,她抬头小心的观察着谢韫的脸色。
可他脸上并无什么情绪,修长的手指正拨弄着手边的圆口瓷杯。
这件事他曾有几分耳闻,只是当时未曾放在心上。
毕竟陆廷将死之人,做什么并不重要。
他现在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这人曾三番两次勾引他,上次在谢家门口偷看他也就罢了,这次堂而皇之来了他家里。说是求助,说不定就是暗藏私心,再这般下去还不知要怎么无法无天。
他可仍旧记得自己上次被她倒打一耙这事。
明明喜欢他,却又嘴硬无比,次次都先发制人。
谢韫不喜这种感觉,他不会再给她故技重施的机会,这次要让她亲口承认。
桑窈停顿片刻后,提醒道“我说完了。”
谢韫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不想帮忙吧。
她小声道“那你可以帮帮我父亲吗”
谢韫这才慢悠悠道“此事不是陆廷全权负责,你怎么不去找他”
提起陆廷桑窈便觉得抗拒,那种不小心碰到大青虫的感觉又来了,她道“我不想去求他。”
谢韫“那就来求我”
桑窈敏感的察觉出谢韫这话中的不对。
她抿了抿唇,心道果然。
这不是吃醋是什么他果然还是在意这件事。
她只得解释道“我同他的事实非我所愿,他是皇子,若是想做什么哪有我拒绝的余地。”
“况且他曾对我三番两次出言不逊,我碍于情面才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此次他同我父亲又有了矛盾,这才设下这么一个局,故意等着我们去认错。”
可他看起来仍旧十分在意这个问题,继续问道“能帮你的人那么多,怎么挑中我了。”
看看这问的是什么话。
能帮她的人确实不止他一个,可她不认识啊
他是不是故意的,这酸味都溢出来了。
桑窈抿着唇,耳边再次想起父亲的谆谆教诲。
她心道罢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原本就是来求人的,去陆廷那还要被啃,来谢韫这至少不用被啃,说点他爱听的怎么了
想到这,桑窈呼出一口气来。
她抬眸,漂亮的眼睛中像含着一汪秋水,轻轻看向他,满是泪痕的小脸看着尤为楚楚可怜,无声胜有声。
谢韫唇角绷直。
紧接着,少女柔软的嗓音传了过来“可我就是想来找你啊。”
她怎么又开始撒娇了
“我也不认识旁的人,只认识你。”
她咬了咬牙,低下头继续道“你那么好,一定会帮我的吧”
啊住口
这张破嘴说的什么东西
她心中尴尬的要命,可动作却十分利落,说话间已经挪到了谢韫面前,在男人淡薄的目光中再次捏住了他的衣角。
她小小的晃了晃,像小时候对姐姐撒娇那样,开口对谢韫道“谢韫,你一定会帮我的吧,求求你了。”
谢韫觉得她的声音有种诡异的力量,他明明不喜欢,可却没法开口阻止。
桑窈又回忆着以前看过的话本子,绞尽脑汁搜罗出一句话
“你你你要是答应,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除了被啃。
但也不是不能商量。
“”
谢韫明白了。
这个女人今天的真正意图,恐怕根本就不是求他帮她,而是最后这句话。
出口就是做什么都可以,她的意图真的太明显。
剩下的已经不必再问。
“你终于承认了。”
桑窈脑袋发懵,承认什么了
房内的茉莉香已经越发浓郁。
谢韫不欲多待,他再次抽出了自己的衣袖,站起身来。
“行了,你走吧。”
这就走了
桑窈愣了愣,跟上他急切道“那你会帮我吗陆廷说只有三天的时间。”
谢韫当然不会帮她。
但话说回来,也不全然如此。
陆廷给旁人留了三天时间,熟不知自己还剩多少时间。
他原就不打算留下这个皇子,所以按计划来看,陆廷最晚蹦跶到明晚。
只是此事一直在暗中进行,知晓的人不多罢了。
所以桑印的事,不管桑窈今日来不来,都注定无疾而终。
陆廷一倒,这起案子就不会再有人注意,桑印自然而然也不会受什么影响,至于被贬官,没有陆廷在上面操作,就算桑印去了儋州,过不了多久也会回来。
所以根本不必太过担心。
谢韫盯着少女明艳的小脸,毫不心虚的想,他虽有自己的目的,但这也算是顺手替这为笨蛋小姐解决了一个麻烦。
她得谢他。
只是这些,桑窈并不知道。
谢韫拉开房门,潮湿的水汽涌了进来,桑窈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了他的衣袖,“谢韫,你怎么不回答我。”
谢韫顿住脚步,脸庞冷淡,他垂眸看向桑窈,不但只字未提陆廷的事,反而像是处理一件极不起眼的公事般慢悠悠道
“姑娘请回,此事已成定局。”
桑窈睁大双眸盯着他,那双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双眸又开始氤氲雾气。
说了半天,他竟然还要拒绝他。
桑窈不明白,如果他不想的话,一开始干嘛要跟她说那么多。给她希望又拒绝她,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是说是他不满意呢。
桑窈紧紧的盯着他,目光露出几分羞愤来。
大概是了。
她就知道,机会难得,这狗男人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她。
“你还有事”
话音未落,面前的少女忽而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柔软馥郁的花朵被指腹揉碎,茉莉香在此刻迸裂开来,达到顶峰。
少女的吻生涩无比,双唇柔软湿润,饱满丰盈,她没有技巧,只知道紧紧贴合。
谢韫生平第一次大脑空白。
甚至忘记推开。
桑窈紧闭双眸,颇有种壮士断腕的悲壮。
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她主动啃了狗。
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难以接受,温温凉凉,感觉好像还可以。
她之前没有亲过人,也不知该怎么亲。
但亲嘴又不是什么难事,顾名思义,对他的嘴巴贴贴就好了,她这般努力贴了半天,自觉这个吻已经非常情色且刺激至极。
片刻后,唇瓣分开。
寂静之中,两人四目相对。
少女双目潋滟,盯着面前的男人,委屈巴巴的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谢韫的目光从少女的双唇一寸一寸移到她的眼睛。
沉默。
近乎死寂的沉默。
而此刻,同样沉默的还有方才快步赶过来的谢夫人和净敛。
净敛并不知道主子那边要见谁,但之前没有邀约,想必也是事发突然,谢夫人要见,他自是不能阻止。
一路上谢夫人都在念叨着主子的婚事,千方百计的从他这打听主子最近跟谁走的近,有没有主动提起过哪家姑娘。
他都被问腻了,想也知道,当然没有啊。
铁树怎么会有开花的一天呢
谢夫人还是太不了解主子了,不过慢慢习惯就好,她迟早是要接受主子会孤独终老这件事的。
两人步伐轻快,谢夫人今日是必须要逮着机会好好训训谢韫,她连措辞都想好了。
秋水苑不远,两人一同转过回廊,然后双双瞥见了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他俩不约而同顿住脚步。
此刻映入眼帘就是身影交缠的两人。
他们离得有些远,细节上看的不是很清楚。
但不难猜测,两人现在势必唇舌相碰正吻的相当激烈。
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把门关上
净敛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僵住了。
但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激动,而是怀疑,浓烈的怀疑。
什么东西
是天塌了吗,所以梦境跟现实混在一起了。
还是他瞎了,这些全部是他臆想出来的
这不对劲,先冷静。
净敛试图用常理一些的方式来解释,比如他们俩的嘴唇是碰巧撞在一起的。
不是,关键什么意外能贴那么久
还是说难道是桑姑娘强吻
那更不可能了,主子的手又不是断了,他推桑姑娘不跟推小鸡似的吗,干嘛站着不动任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