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水乡社戏（2 / 2）
秃头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目光，正注视着场内的观众。
周围都是喧闹的声音，萧零的脸上堆满笑意。
等萧零拿过扩音器，清咳了几声后，大厅内便鸦雀无声了。
闻陌和郁秋也收了声音，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个萧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见扫视一圈后，萧零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面前的话筒张嘴说：“在座的各位朋友们，欢迎来到‘神奇马戏团’！”
听到这里，台下一阵欢呼声，萧零又摆了摆手，示意安静。
继续说:“我敢保证这里的表演，绝对是你们闻所未闻的，你们不仅可以欣赏到充满趣味的表演，甚至还可以大饱口福。”
“只要你给足够的钱，就能观赏到其它地方没有的表演。并且品尝到那些，近乎灭绝的珍稀动物，所做成的美味佳肴!”
话音刚落，刚静下来的大厅，又开始喧闹起来。
两人环顾一圈，便注意到，座位上的观众脸上表情各异，有人意味深长的笑着，有人半信半疑的发出“啧啧”声，还有人眼里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隐隐约约，闻陌可以听见，稀疏的说话声。
你说这萧零，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哈。
嗐，我听说啊，这萧零可是个狠角色，早些年在搞水乡社戏，但是看的人不多，这时候他还在坚持宣传。
他师傅一去世，没过多久就转了行，为了做这马戏团，什么手段可都用上了。
这叫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些说话声，来源于四面八方的各个角落里，萧零眯了眯眼，巡视一样的扫过去，那些地方立刻没了声音。
郁秋把闻陌的手拉了过来，悄悄的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这是属于两人之间的密语，大概在问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闻陌摇了摇头，这种时候稍安勿躁，才可以，好戏应该在后面。
萧零对于这些声音，倒是在心里冷笑，不过是些鼠目寸光之辈，又何必跟他们计较。
眼看氛围差不多了，萧零打了个响指。
灯光“唰”的一下灭了，黑暗中喧闹声又不断变大，当灯光重新亮起时，场内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场中，那块被黑布，所包裹着的巨大物体看。
萧零一边观察观众们的反应，一边用手缓缓的将黑布拉开。
当黑布“呼啦”一下掉到地面上后，闻陌和郁秋，看到了一个大铁笼，在那里面有一堆被粗细不同的铁棒，所分割出来的小笼子。
每个笼子里都装着一只动物，由于灯光问题，他们只能大致看到部分动物。
不过那些动物身上，却能隐隐约约看到不同程度的伤痕，比如说那只狮子身上的毛色暗淡，并且还能看到，深深浅浅的鞭痕在上面。
这些痕迹，使得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有人对此表示同情，有人无动于衷，也有人恶趣味的笑着
闻陌按住郁秋的手臂，这会只能安抚住郁秋。
闻陌看见了，郁秋的眼睛里在冒火，这种场面他也有点生气了，但是现在还不能动。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萧零能是什么好东西？看看这些伤痕，哎哟，我都瘆得慌。
切，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干的那些事，也不比人家好哪去。
靠笼子最近的角落里，有观众虎视眈眈，在小声的议论着这一幕。
萧零的耳朵动了动，他可没有聋，耳朵好使着呢，不过现在，他懒得搭理这些人。
毕竟表演马上开始，可不能因为这些人，耽误了。
而当观众在铁笼外，注视着这些动物时，这些动物，也正在注视着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闻陌的错觉，他居然在这些动物眼里，看出来了情绪。
那是各种厌恶、不屑、愤怒的眼神，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萧零身上。
萧零毫不在意这些目光，对他来说，只不过都是家常便饭而已，自从师傅走了以后，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想到这里，萧灵拿着木棍，敲了敲地面后示意安静。
等人群又重新静下来后，场内只能听到动物的声音，以及轻微的呼吸声。
萧零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大衣口袋拿出钥匙，缓缓走到铁笼面前，打开了关着狮子的那个笼子。
铁门拉开的瞬间，人们屏住呼吸，生怕狮子会突然，跳到场下咬人。
然而狮子，只是傲慢地迈着步子，走到萧零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萧零却并不畏惧，他走到一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木制圆环，然后大声说:“现在请欣赏空中跳火圈！”
随即拿出火机把圆环一端点着往狮子上方扔去。
眼见火圈就要落下，如火球般会把狮子灼伤，它却猛然一跃跳了过去。
然后满不在乎的，抖了抖掉落在身上的火星，挑衅的看了看所有人，尤其是萧零。
郁秋整个过程看得心惊肉跳，微微发颤的手，出卖了她现在的情绪。
郁秋快绷不住了，找世要了个脑电波分享通讯，给她和闻陌暂时用上。
闻陌，我觉得这个萧零疯魔了，他这样是虐待动物和非法……
郁秋，再等等，一会结束了，我们去找他问问看，你忍一下，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现在先别急。
那我们就这样，看他伤害动物，不管不顾吗？
当然不是，没到时候，到时间我会让小家伙出手，你要相信我们，可以阻止这些的。
好，那你看着办，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两人商量完了，继续往下看着。
只见萧零，把关着大象的笼子打开，用木棍指挥着大象，走到场地中央，然后让大象，用长鼻子卷起他抛向空中。
大象从鼻子里发出不满的“哼哼”声，但还是卷起萧零抛向空中，又用长鼻子卷回放在自己背上坐好，在台上踱着步子来回走动。
闻陌，我觉得有古怪，这个大象不是自愿的，但是它这会表现得很顺从。
你也看出来了，嗯，我也觉得，再看看。
两人又在用，脑电波分享通讯着，主要是这会人多眼杂，他们也不好说话。
当绕着舞台上走了一圈后，萧零用木棍重重的，敲了大象的背部，示意把自己放下来。
大象慢慢跪在地上，让萧零顺着长鼻子滑下来。
嘿，你别说这萧零还真有一套，这都给驯服得服服帖帖的。
我滴个乖乖，这些都这么大，换做我，我估计得发抖。
什么发抖，我看你怕是尿裤子，还差不多哟！
这些讨论的声音，让萧零觉得聒噪无比。
但俗话说得好，顾客就是上帝，就是他的摇钱树，萧零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等掌声刚落下，萧零就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圆盘神秘一笑。
对着大家说:“这是一种用电磁波，可以使动物被催眠的控制器，它上面的指针和线圈是相对应的。”
“不同颜色的线圈，使动物有不同的情绪变化，方便控制它们，现在我给大家展示一下。”
说完，萧零拿着控制器，把指针移到粉色线圈的地方，对着身边和铁笼中的动物按下了按钮。
然后微笑着走到铁笼前，把里面的铁笼，逐个打开后退了回来。
正在这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动物们疯狂的，冲出铁笼扑向人群，台下的人慌乱成一片，尖叫声和恐惧溢满了大厅。
我去，这萧零搞什么啊，玩这么大，出人命怎么办？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说呢，还不如赶紧跑吧！
救命啊，动物伤人了……
闻陌和郁秋对视一眼，两人知道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小家伙，把时间流暂停，把这些动物和观众都隔开，把我们和萧零，转到一个独立的维度空间里，我们和他单独谈谈。”
“好嘞，马上就好。”
两人只觉得，周围时间一下子暂停了，在一眨眼，来到了一个亮堂的空间里面。
这里只有他们几个人，一切变化的太快了，萧零还来不及惊讶，闻陌就先开口了。
“萧零，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闻陌，她叫郁秋。”
“我很好奇，你怎么搞起来了马戏团，你不是水乡社戏的传承人吗？”
萧零不愧是老油条了，见闻陌这样说，知道这些人是来找他的，神色就自若了起来。
“我确实是，但那是过去，我师傅早没了，如两位所见，萧某现在，就是一个混江湖的，没什么本事。”
“至于两位今日的救命之恩，萧某感激在心，若有需要萧陌的地方，尽管说，萧某定当涌泉相报。”
郁秋愤愤道:“你那样对待生灵，可以的话我真不想救你，你师傅在黄泉之下要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安心。”
萧零听郁秋说的话，前半段倒是没什么感觉，当提到师傅，他表情变得阴郁起来。
“别提我师傅，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让我传承接手，我们这门技艺，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有多少人愿意看？没有新鲜感，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看。”
“那它们，也是有生命的，也有自己的情绪，如果让你变成它们，去体验一把它们的生活，你是什么感觉？”
郁秋是真气不过，她真想把萧零脑子撬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豆腐渣。
“说什么笑话，郁秋姑娘，我怎么可能会变成它们呢？”
萧零觉得这就是无稽之谈，压根不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他身上。
闻陌道:“我可以让你体验一下，它们的情绪感官，你就知道了。”
闻陌说完，不等萧零同意，就用记忆共享器，放置在了萧零手上。
这个记忆共享器，可以共享那些动物的记忆，还有萧零师傅的记忆，是找了小家伙给他的。
来不及拒绝的萧零，只觉得浑身一震，脑海里面出现了，动物们平日训练的感受。
萧零只觉得浑身发冷，原来它们竟然是这种感觉嘛，他可真不是个东西。
再然后萧零又看见了师傅，师傅的本意是想让他磨炼几年，再接手班子。
因为萧零性情急躁，只能慢慢来，结果没想到话没有说清楚，让萧零误会了，直接走上了极端。
萧零一点点的看完，一张脸上全是泪水，他现在知道错了，他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我，谢谢你们，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至于那些动物，我会妥善安排好，师傅的志愿，再难我也会完成。”
闻陌点了点头，让萧零凑过去，两人秘密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郁秋看见萧零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又在这里待了几日。
萧零解除了马戏团，把一些动物送还了动物园，自己重新聚集了原班人马。
在闻陌他们走之前，还献上了一出《白蛇传》让他们观看。
两人和众人道别了后，回到家里。
郁秋道:“你跟萧零，说了什么？”
闻陌笑道:“没什么，君子协议而已，男人的对话，保密呗。”
书籍又静静翻了一页，上面出现了水乡社戏的表演，旁边写到:岳神赛罢赛都神，演出河台戏曲新，两岸灯笼孟音管，水中照见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