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战马之缺（1 / 1）

中国人的传统，认识了新朋友后最重要的是需要坐在一起吃一顿饭否则他们之间的友情就好像缺了点什么。这个规律放在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唐朝同样也是适用的。这不，认识仅仅不到一个时辰的李琳和老程老尉迟这时就凑在一起吃饭呢，当然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自然也少不了老秦。

“你们两个可不要看着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所怠慢，我告诉你们，这小子本事大着呢。”此时的老秦明显已经进入状态了，非常亢奋地朝着另外两个家伙说道。

“某家看这小子的眼神就不似普通十六七的少年，莫非其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老程一下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等秦琼的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到，旁边的尉迟恭也向老秦点了点头表示他对此也颇感兴趣。

看到这两个家伙的好奇心已经成功被勾了起来，老秦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讲述今天白天李琳利用火马阵大破敌军的光辉战绩。此时的老秦要是给他一把折扇那活脱脱就是一个说书先生。

“…只见几百匹战马背后燃着熊熊大火就朝敌军军阵冲去，一时间敌军人仰马翻，心胆剧烈。某家看此阵势立即带着亲兵冲阵，一合之下就把敌将斩于马下，要说某家在战阵上那可是勇猛无敌，以一挡十…”

老秦在前面唾沫横飞的讲着，李琳却躲在他后面不停羞愧地拿手掩面。李琳会怎么做主要是因为两块。一方面因为老秦把当时的场面吹得太宏大了。什么几百匹马，明明只有几十匹嘛。什么熊熊大火，几十匹马就点着尾巴那火势能有多大？吹牛你也打打草稿好吗？另一方面也是最令李琳无法接受的，这家伙用短短几句话交代完李琳的事迹之后居然开始吹嘘起了自己，并且吹嘘自己的篇幅是说李琳的好几倍。另外如果说老秦交代李琳的事迹时可以添油加醋来形容的话，那他吹嘘自己时完全就是胡编乱造，简直臭不要脸。

对面坐着的那两位当然也不是傻子，以他们对于战场的了解自然明白老秦吹嘘自己的部分是在胡说八道。但是老秦所说的前面关于李琳的那个部分他还是听了进去并且听得非常认真。

“李贤弟啊，某家有一言，说出来恐惹你不快，但某家既已认你做了兄弟那便不得不说，还望你不要怪罪。”意料之中老程跳起来大呼少年英杰的场面没有出现，相反，从来都很张扬的老程此时却腆着一张苦瓜脸看着李琳。

什么事能让一向豪放不羁的老程露出这样的神态？见到他这个反应李琳不禁对他接下来的话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义贞兄请讲，但言无妨，小弟绝不罪也。”李琳郑重地朝程咬金拱了拱手。

看到他这副诚恳求教的样子，老程也放下了心，微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便开口道：“李贤弟可知我军中优良战马奇缺？”

闻言李琳心里咯噔一下，c，我完全不知道啊，没人跟我说啊，莫非老程这是要兴师问罪？

老程看着李琳逐渐苍白的脸色，又转头看了看秦琼紧接着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为兄知道当时情况紧急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几十条马命和一百多个袍泽的性命孰轻孰重为兄还是分的清的。只是今年年初，秦王殿下下令组建玄甲骑兵，此骑兵人马皆需着重甲，人甲马甲加起来有一百四十余斤重加上马上骑士，能驮动如此重量的优良战马全军上下也不过一两千匹，今日损失的那几十匹原本是想着充入玄甲军的，可是如今却，唉。”

听完程咬金的诉说，李琳的第一反应不是自责而是看了一眼老秦。心中暗骂：“你这家伙这么不早说，还兴冲冲地领着我去李世民面前邀功。我不知道这事你也不知道吗？还好李世民大度没有怪罪。”

老秦被他这么一瞪，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解释，只能盯着天，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与李琳的发生交汇。

似是看出了老秦的窘迫，作为多年好兄弟的程咬金主动上来为他解围，他向李琳解释道：“叔宝所任之职乃马军总管，统管营内骑兵，他手下管辖的马匹近万，损失几十匹自然不在话下，玄甲建军至今也不过小半个月，可能叔宝心里一时对马匹的概念还没调整过来才未能及时告知你。”

听完老程的解释李琳心中释然了。我就说嘛，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秦叔宝可不是那种缺心眼的人。不过想到这里李琳又产生了一个疑问，老秦是堂堂马军总管，也就是说整个大军中驮马不算，战马十有八九都是归他管辖，十万人的大军怎么才不到一万战马，要知道这次东征王世充李渊可是举全国之力而来的呀。

“小弟一事不明，想请教义贞兄。”不懂那咱就问，反正现在也不是什么正式场合，问问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贤弟客气，但说无妨，为兄知无不言。”老程也是个直爽人，听到李琳有疑问便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军中战马为何如此稀少，十万大军中居然才不到一万？”李琳也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老程既然说了会回答那就开门见山地问。

听到这话的老程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门神二人组也笑了起来。李琳见到他们三人的这奇怪的反应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问题很好笑吗？李琳于是看着老程眼中满是疑惑。

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程好几次打算平顺气息后为他解答，但每一次都没有成功，每次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但一想到李琳那实在幼稚的问题又忍不住大笑起来，最后只能喘着粗气指了指老尉迟，意思让他对李琳说原因。

尉迟敬德此时由于投降时间较晚导致其在唐军中资历较低加上前段时间刚和李世民遭遇过一次信任危机所以凡事都比较收敛刚才笑也不似老秦老程笑得那般张狂，现在还留有几分气力便开口朝李琳道：“李贤弟有所不知，战马与普通驮马不同，作战时往往需要长途奔跑，马蹄磨损极为严重，一匹战马成年后往往只能用三四年，之后其马蹄便会出现溃烂流脓的情况不得不将其舍弃，而且此事在重骑兵中由为严重。”

李琳听完老尉迟的解释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马蹄磨损的原因啊，不过想想也对，人家野马一天可能也就跑个十几二十公里等成为战马后不仅需要背负二百多斤的骑士和装具还动不动就是一两百的长途，马蹄能不坏才怪呢。可是后世人们不是说马蹄铁能很好保护马掌吗？

等一下，这个时代不会没有马蹄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