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惊喜重逢(2 / 2)
“所以你就跳进了欢愉屋的笼子里?”
“我就托了个线人带我去探了一个欢愉屋的据点,想爆点什么‘震惊!波特贝罗市场居然贩售这种东西!’的大热点出来,然后,我就被人用麻药迷晕,扔进笼子里了……”
巴拉莱卡一时有些无语。对新闻价值的追求胜过生命的记者,一般都是战地记者。娱乐小报的记者执着到这个地步的还真是少见。
“该说你是勇敢到极点还是愚蠢到极点呢。”
“你可以换个形容词,比如伟大。”
巴拉莱卡懒得和她嘴贫,上前去扯开了巴斯特的绳子。巴斯特简直是像个弹簧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丝毫看不出长时间被捆绑的痕迹。
“好,巴拉莱卡同志,咱们该杀出去了。我是说,主要靠你,我没了我的相机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这里不是一座孤岛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说道。
“是的,这里的狱卒告诉我们这里四面环海。”
孤岛?实际上比孤岛更糟糕,这里根本都不在可观测宇宙中。
据巴拉莱卡为数不多的理论知识,“不可能之阶梯”是通往“概念空间”的通道。
用法术创造出的可活动的绘画的魔法工艺,从中世纪起就广为人知了。但“活动的绘画中,活过来的角色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这个问题,长期以来既没有人知道答案,也没有人对此感到好奇。
直到第二次法术革命,那个伟大的,人类正式征服“神秘”的时代到来,连地狱都想要涉足的魔法师们开始以几乎每周一个的速度解决魔法史上的疑难问题。他们的目光自然也投向了“生命绘画”这个领域。
同样从中世纪开始,就存在将人投入画中的法术,但当时的魔法师们大都将这视为一种囚禁凡人的手段,没有深入思考“画中世界”究竟有什么。比如说,如果画上只有一个楼梯通道,那么在画中,这通道将通向何处?
亨利·马蒂斯是第一位实践的魔法师。也是他命名了“不可能之阶梯”(这个拗口的法语学术名词让不少英国魔法师切齿痛恨。他的报告结果是,“楼梯通向完全洁白的空间,在该空间中的存在处于难以捉摸的状态,任由我的意志摆弄”。
后来亨利·马蒂斯迷失在了自己的“最美的画作”中,消失在一大片纯粹鲜明的色彩里,再也没人见过他。而魔法师们重新拿起了生命绘画的古老用途:监狱。
在不可能之阶梯通向的空间中,通常除了魔法师本人布置好的出口,想要自己另外打开通道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巴拉莱卡·墨丘利到来之前是这样。
“呼,就像十年前那一次一样,这很简单……”
巴拉莱卡紧闭双眼。周围的人担心地看着她,女巫快要哭出来了。“她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她被心灵控制了?还是被降灵了?”
巴斯特安慰道:“虽然我和她认识不久,但是我相信这种事是不大可能发生的。”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战友?”
“天呐,快看!”有人惊呼道。
当巴拉莱卡再次睁开双眼时,她的眼前出现了金黄色的传送门,在传送门后是一片漆黑的小巷,两侧似乎是楼房。巴拉莱卡对身后的众人招手:“能走的快走,有余力的背上有残疾的。”
“这后面是哪?”
“不知道,大概率是伦敦,小概率是东南亚的某个地方,但总比监狱强。”
人们起初带着犹豫,随后一个接一个地涌入了传送门中,棕皮肤、白皮肤、黄皮肤、黑皮肤的人;有纹身,有烙印,有项链的人;残缺的人,完整的人;哭泣的人,如蒙大赦的人,难以置信的人;女人、男人、幼童……他们一个个步入传送门中,离开了自己的牢笼。
索菲亚抱着巴拉莱卡的大腿,哭着说:“姐姐你叫什么?爸爸告诉我要懂得感恩。”
“姐姐叫巴拉莱卡·墨丘利,住在温斯顿新月137号,等你和家人团聚了再来玩,好吗?”
巴拉莱卡摸了摸索菲亚的头。“乖,现在走吧。”
在索菲亚也步入传送门后,只剩下巴斯特还站在传送门旁。巴拉莱卡疑惑地说:“你还不走?”
巴斯特拼命地用手指向前方戳,用上了自己脸部的每一块肌肉。在巴斯特的身边,巴拉莱卡的传送门缓缓消散了。
在隆隆作响声中,狭窄的监狱走廊扩展为了足有四层楼高,大道般宽阔,如同室内体育场一样的空间。沉重的脚步声从入口处传来。
巴拉莱卡身下的影子,被一块更庞大的阴影吞没了。她转过身去,看见了一具巨大的血肉人偶。人偶如同一具长了一张血盆大口的铠甲,的头部略低于天花板,眼中燃烧着血红色的光芒,全身由骸骨与组织构成,在周身刻满了狰狞的符号。
“入侵者,”人偶瓮声瓮气地说,“你要为欢愉屋的损失做出相抵的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