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残暴的欢愉……（1 / 2）

格林找到了一个离其他人都足够远的位置，在他坐下后不久，一阵轻快的爵士乐突然响起，前排几个“懂行的”都发出了欢呼。显然，有什么事要开始了。

奇怪，杰克伯明翰不在这些人中间。

“你是第一次来这？”格林的身边，一个人突然说道。

“怎么看出来的？”

“你那副面具，不吉利。”

说话的人戴着黑色，由鸭绒装饰的面具。格林则戴着蓝色的面具。

“这里的表演出现过意外，有一个倒霉蛋在看表演的时候丧生了，她戴着的就是蓝色的面具。我们都不戴这个。”

说话的人嗓音雄浑，显然是一位中年男性。

“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的讲究。”

“哈，这的讲究还多着呢，等着看吧。”

格林表示赞同。这时，场内的一个人成为了吸引他目光的焦点。这人不像其他人一样戴着遮蔽上半边脸的面具，而是戴着完全覆盖着面部的金色齿轮面具，他穿着一身白袍……

“是我看错了还是，真有一个内部圣堂坐在那？”

“看出来你没经验了。”中年人发出一阵沙哑的笑声。“会让你惊讶的人还多着呢。”

我现在很难更惊讶了。格林心想。内部圣堂都想要那个望远镜？格蕾雅知道她家里有那么重要的东西吗？

在轻快的乐声中，一个穿着紫色长袍，戴着高礼帽，脸色苍白得夸张的人蹦蹦跳跳地走上了舞台中央，几束灯光打在了他身上。

“女士们，先生们，这里是伦敦向您发来邀请！我们向您展示世界上最珍奇，最美妙的宝物，这一切都是为了向您提供欢愉！今晚将有十一件宝物亮相，更有一件最近处在风口浪尖上的神秘宝物压轴登场！”

一阵零零散散的鼓掌声。主持人做出侧耳倾听状，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节目开始前，我们要感谢一个特殊的对象——大英帝国！没有你为我们打下的疆土，我们无法将世界上一切疯狂而美好的事物都收入囊中！赞美女王与国家！”

主持人那长得滑稽的尾音如同介绍拳击手入场一般，引得最前排的一众人爆发出狂笑。“赞美女王与国家！”他们也如此喊道。

当然，他们是该好好赞美。现场这些观众的皮肤就和外面的伦敦市民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们那健康的肤色彰显出了地位的高贵。没有女王与国家，他们甚至都没法晒到太阳。尽管太阳在大英帝国的国土上永不落下，在帝国的心脏却只有少数居民能享受到日光。

“过长的序言会令读者感到厌倦，冗长的报幕会让戏剧索然无味！所以话不多说，让我们介绍今晚的第一件商品！”

一台巨大的推车被推上了舞台。在黑色幕布的笼罩下，有什么东西在奋力挣扎，发出模糊不清的哀鸣。

“它是黑夜中的杀手，它是非洲大陆中心的梦魇，它是那灾难性的生物改造实验的末裔，我们消耗了十几位最优秀的猎人才捕获到这稀世的野兽，请看——回声兽！”

幕布在介绍词的高潮被戏剧性的掀开，露出了里面的铁笼，以及笼中被锁链束缚住的蝙蝠状巨兽。它有着半透明的肉翅，小臂长的獠牙，以及猩红的双眼。这一切都显示出它并非自然所生的物种。

“回声兽？这玩意师傅都懒得打……”

自从达尔文发现了生物体内的“生命线”以来，人类对合成生物的热衷掀起了长达数百年的毫无限制的生物技术发展狂潮，今天广泛用于交通和战争的斗兽就是在此期间培育出来的。直到拉马克在非洲中心进行的举世闻名的生物实验，在刚果创造出了一大片无人区之后，这股热潮才逐渐被法律所遏制。

自那之后，中非地带时常会有猎人为欧洲贵族狩猎拉马克的合成兽，毕竟这世上的事物越是稀有越是昂贵，在相关法律出台后无法再复刻的合成兽自然是比宝石还要稀有，成了地位的象征，贵族青年们都希望自己能驯养一只。

但回声兽……不过是中非危险地带中靠近边缘，并不算太危险的一类生物罢了，师傅看了肯定摇头说这帮废物不如去打野兔……也就骗骗这些从不亲自涉足荒野的公子哥了。

“起价一百伦蒂尼恩金！”

“一百五。”

“二百。”

“三百。”

没人再举牌了，格林看到前排的某个（好像是个斯宾塞丘吉尔青年撇了撇嘴，似乎是在嘲笑出这么高价的人没见识。

“三百一次，三百两次……没人再加价吗？成交！”

那位拍下回音兽的人喜不自胜，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这下大家都看出来他没什么经验了，现场传来一阵哄笑。主持人高兴地说：“稍安勿躁！等拍卖会结束后，您可以到后台去领取！不过驯兽师还请您自备。”

后台，望远镜也会在那里成交吗？

格林盘算着自己等下是在望远镜端上来的时候就冲上去抢走，还是悄悄摸到后台去大闹一场。算了，情况还有待观察。

离望远镜上台显然还有些时间，格林决定和身边的中年男人攀谈一下。

“从声音来判断，你似乎比这里大部分人年纪要大？”格林微笑着说。

“而你似乎比这里大部分人年纪都要小，美丽的女士。”

格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个语气，这个称呼……格林的心中升腾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