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众生从来各讲道理(1 / 2)
“舒家的事发了。”
“啊?”
“洛凌风战死。”
“啊?!”
“你们的三位同伴逃入天岳山,生死不知。”
“什么?!”四人齐齐站起。
“你们自己的事也没算完,舒家不会善罢甘休,事实上他们已经来过一次。”
“宗主有话不妨明说!”王赀强迫自己冷静。
“一段时间以内,你们就在分宗安心修行,舒家不至于公然到宗府来抓人。”
“多谢宗主好意,但是恕难从命了,我们必须去支援同伴!”叶还真抬步便走。
“慢着!宗府不涉家国事,家国也不扰宗府,这是我人族的规矩,留在这里,我保你们无忧,但出了宗门,我们不便插手,毕竟你们那三位同伴不是宗府中人。”
“明明是自卫反击,这常星人族,就没个说理的地方吗?!”王赀转身质问。
“好问题。”夜流光苦笑,“但众生从来不都是各行其道,各讲其理吗?这世间,又哪有一个普适天下的道理?”
“但文明社会,总不能没有通行的规则和秩序吧?”王赀理解他在说什么,但并不认同。
“规则与漏洞,秩序与混乱,甚至文明与蒙昧,从来不都是相互衍进的吗?”夜流光摇头,“为了张扬自己的道理,哪有什么规则与秩序可以一直通行?”
“老爷子,按人族律法,我们那段公案,当如何论处?”叶还真插口。
“如果你们能够证明自己是在对方施害时不得已发起的自卫反击,则你们无罪,但问题就在于,你们可以证明吗?
而且,有关舒玉姮与那名护卫,你们明显属于故意加害。”
“也就是说,仅凭舒玉姮一人,我们也属于谋杀无疑了?”叶还真眉头紧锁。
“除非你们自己承认,否则他们又如何证明?”夜流光却笑了。
“那……这不成了一段判无可判的悬案?”
“关键是谁来判。”
“那按律应该由谁来判?”
“我们希望由我们来判,但这并不容易。”
“老爷子,您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在镇岳国应该也算一号人物了吧?贵圈就没有什么潜规则,可以通过其它方式化解一二?”水木风华试探。
“还真有。”夜流光竟直接点头,“舒家最大的意难平,一为报仇,二为痛失人才。舒玉姮是舒家小字辈中最为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也是最有希望继承族长之位的那一个,她没了,对整个舒家打击很大。
但如果你们之中有一两个愿主动与舒家联姻,全心为舒家另诞麒麟子,我倒有些把握斡旋化解此事。”
几人沉默了,继而王赀三人陆续望向了水木风华。
“不是,流苏你啥意思啊?怎么连你也是这种眼神?你也想让我卖身偷生?”水木风华一脸生无可恋。
叶还真则重新望向夜流光:“老爷子,好意心领,生命诚可贵,但苟且偷生可耻,这条路不适合我们!”
“所以,留在这里,一直成长到让整个舒家都无力拿捏的地步,这就是我一给你们的建议,也是最为可行的建议。”夜流光对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
四人相互看看,再次沉默下来,夜流光预判了他们所有的预判,并提供了目前唯一可行的解决方案,谋算可谓全面,用心可谓良苦。
“老爷子,您是个好人。”片刻后,玉流苏突然深深鞠躬,“但是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们无法坐视同伴命悬一线而在这里安心修行,那不符合我们心中的‘道理’!”
“孩子,这就有点不讨喜了,太固执了吧?”夜流光板起了脸。
“再次向您致歉,但人若没点坚持,岂非生不如死?”玉流苏笑了。
“罢了。”夜流光正色道,“既然如此,人宗镇岳分宗现正式收录你们为记名弟子。”
一名长老立即上前,为四人各发了一枚宗徽:“有了这块牌牌,舒家至少会有所顾忌,不至于太过明目张胆对付你们。”
玉流苏眼睛一亮:“老爷子,能不能多给三块牌牌,那三位同伴的资质实则一点都不比我们差,他们的牌牌我们可以自费!”她顺势摸出了一把灵石。
“我……”夜流光与几位长老一脸无语,这是自费公费的事吗?
“你们把人宗选拔当做儿戏?!”一名长老明显动了真怒。
“没有没有,病急乱投医,童言无忌……”王赀赶紧把玉流苏挡在了身后。
“不经过正式的选拔,入宗府绝无可能。”夜流光摆手,“但我倒可以为他们指点一个‘出身’,也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还记得你们曾经假冒什么身份混进洛长亨的护卫队伍吗?”
“镇岳军?”四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