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摸摸看（1 / 2）
月盾一号基地食堂。
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巨大餐厅，整齐摆列的一条条长桌，扑鼻而来的食物香味，灯光柔和，只是没什么人。
可能是得益于自助服务窗口的高效率，硕大的餐厅里，只有零散的十几个士兵在吃饭。如同一块巨大的亮白陶瓷盘子上，还零星粘着几粒米饭。
“人好少啊。”艾文一手端着一块餐盘，回到了座位上。
珍妮趴在桌子上，她仰着头，抬眼看着上方的电视，“过饭点了吧，这都两点半了。”
电视里正好播送着一段节目片头动画，月球中央传媒第一频道，午间新闻节目。
艾文将餐盘推到珍妮面前，说：“你不是说饿了么，饭到嘴边了也不积极。你看奶茶，眼睛冒光了都。”
“喵喵。”奶茶守着一个光溜溜的小盘子，眼巴巴盯着主人手里的东西。
自助服务菜单上列有几种专门调配的军用动物饲料，但艾文相信，奶茶是肯定不会吃那种东西的。早上的时候，连灌汤包那么精致的食物，她也只是舔了一下便没了兴趣。
她只爱吃她的小饼干。
为了她的小饼干，艾文还麻烦了食堂的大师傅。不到十分钟，神通广大的厨师长就送来了一盒。
阿卡尼精选猫咪计划，门迪出品。连包装都和公寓里的那种一样。艾文十分怀疑，自己的小公寓已经被菲儿姐“查抄”过了，保不齐那一位上尉军衔的厨师长，也是她安排的人。
“你想吃这个么？”艾文夹了一块松鼠鱼，凑到奶茶嘴边，奶茶耸耸小鼻子，没兴趣。
艾文对松鼠鱼还有心理阴影，又问珍妮：“很好吃的，要不都给你吧。”
餐品是两荤两素一盒牛奶，是珍妮点的，两份一样，其中的一荤就是松鼠鱼。
艾文把自己的这一份全夹进了珍妮的餐盘里。他很惊讶，珍妮居然没什么反应，一点不像她大小姐的脾气。
珍妮机械式得吃着饭菜，无精打采的，抬头巴巴看着上方电视里的新闻。
她这是怎么了？
“你干嘛？”珍妮把头偏向一边，躲开了艾文要来摸她额头的手。
“我想测测你的体温，看你是不是发烧了。”艾文解释到，他真不是想占人家的便宜。
珍妮一手撩起刘海，另一手抓过艾文的手，“那你摸吧。”
她又补了一句，“不准对我放电。”
滑滑的，冰冰的，哪里有一点儿发烧的迹象？只不过，体温这么低是正常的吗？她的手也是软软的，冰冰的。
“大小姐，你是怎么了？刚才点菜的时候也不见你这样，这些饭菜挺好的啊，色香味俱全。就这松鼠鱼，还是今日特供，我刚才听厨师长说，原料不仅新鲜，还是特别从地球运来的。”
厨师长没告诉艾文，正因为今天席尔瓦来基地视察，才特别准备的这道菜。
珍妮说：“我知道啊，昨晚的酒会上，席尔瓦大人就特别喜欢这道菜，还特别点评了。酒会上都传开了，说门迪集团走了狗屎运，用一道菜品就搭上了席尔瓦的船。”
“我哥这么牛逼吗？怎么人人都怕他，人人都还想拉拢他。”艾文不解问道。
珍妮转头望着艾文，像是看一个白痴。
“那是因为你姓辛瓦，才会没有感觉吧。”珍妮又说：“我怎么感觉你不怎么关心时事啊，连最简单的政治常识都不懂，一点儿不像大家族的子弟。”
艾文摸摸鼻子，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也不想撒谎。
“嘿嘿，那是我不需要去懂。哥哥姐姐都帮我安排好了，我听他们的。”
珍妮反问：“那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在了呢，你听谁的？”
她对自我存在和自我表达有着独特的认知，就像她不顾市长父亲反对，坚持要去当一名新闻记者一样。
“你这个假设几乎不可能存在。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总会有人和你走在相同的道路上，也总会有人能给你启迪。我相信，就算哪一天，我离开了家人，我也会有朋友，有同志，有伙伴。”
珍妮思考了一会儿，“也挺有道理的。你这个人好奇怪耶，对政治不感兴趣，却偏偏能说出一些哲学思辨的话来。不要告诉我，这几句也是席尔瓦大人教你说的。”
“额，这倒不是。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你听过吗？”
珍妮惊讶到：“天哪，你的古汉语说得好标准，比我的老师说的还要好。我当然听过，出自《论语》对吧，我上学读的就是古代哲学。”
渐渐的，珍妮恢复了点精神，不再盯着电视看了。
“你在哪上的学？”
“想知道啊，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变得闷闷不乐的。”
珍妮嘟嘟嘴，“哦……又是等价交换是吧。”
“就因为她咯。”她用餐叉插起一块松鼠鱼，朝着电视指了指。
“电视？那个女主持人？她谁啊？为什么？”艾文实在不能理解女人。
“我们频道的当家花旦，她其实没什么本事，是靠睡觉才坐上那个位置的。艾文你说，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
“哼！”
珍妮将鱼块塞到嘴里，使劲嚼起来。好像她这样就能咬死谁一样。
艾文好不容易才想到了一个既能避开回答送命题，又能开解珍妮的说法。
“你就没有想过，你们领导是故意不提拔你的。比如说，他们知道你是市长千金，或者说，你父亲特别授意过什么。”
“我又不是你，那么笨。我不仅想过，我还当面问过爸爸，他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原本好不容易开朗一些的珍妮，眉头又搅了起来。轻盈的空气刘海下，是一张闷闷的脸，怪可怜的。
“你并不是真的讨厌那个女人，你只是……”
“不，我讨厌她。恶心，肮脏，丑陋，虚伪，不知廉耻。”
艾文换了一个角度说：“我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想要曝光那几段影像了，你想搞出一个大新闻，向你父亲证明你自己。”
他不知道说的对不对，但至少能转移一下珍妮的注意力。
“亏你还有脸说，亏我那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让你出卖我……”
珍妮一边说，一边用脚踢着艾文坐着的座位，发出吱呀呀的噪音。
艾文站了起来，座位自动回收进了长桌里侧，让珍妮的攻击全部落空。
“安静点！别人都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