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朝廷惊变（二）（1 / 2）
送走了范景文，崇祯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又分别召见了：李邦华，倪元璐，张国维，赵光抃，施邦曜，凌义渠，孟兆祥，王家彦，许直，吴甘来，金铉，刘理顺，马世奇，朱永佑，夏万亨，于腾蛟，李明睿等三十几位官员，这些官员有的是记忆中的，有的是通过吏部政绩考核记录中选出来的。
如法炮（páo制，收人收心，这一番操作，委实耗费精气神，一直到天黑才算是有机会休息一下了。
可是总是事与愿违的时候多，这个当口，方正化来了。
崇祯看着满脸忧色的方正化，正疑惑间，就见方正化从袖子中抽出一沓纸来，双手捧过头顶，恭敬的说：“启禀皇爷，这是番子们昨夜从军器局戊字库得来的线报”。
“奥”，崇祯拿过线报仔细看看，原来线报上说，因为戊字库新换了一个库头（是指管仓库的头儿，不是后世人说的内裤，明朝人那时还不穿内裤的，所以没有这个称呼。结果他发现库中的盔甲少了3余套，弓少了近万张，箭少了近2万支，这可把这个库头吓坏了，因为才上任，他怕这个事是他的上司故意弄的，好栽赃于他，更主要的是这个库头正好是东厂的外围眼线，他马上意识到这里面可能大有文章，所以立即向上线汇报，就这样这个事就被报了上来。
崇祯皱着眉头问道：“那库头可曾追查到这批军资的去向？”
“禀皇爷，那库头随后用威逼利诱的办法最后从一个管账口里得知那批物资被军器局大使马尧低价卖给了山西商人，至于具体是谁，奴婢正在追查。”
“哦”崇祯皱紧的眉头松开了，想了想，问道：“东厂重组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禀皇爷，正在进行，奴婢今天已经把百户以上名单拿来了，请皇爷过目。”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沓纸，向前两步跪在崇祯眼前，双手高举过头顶。
崇祯拿了过来，扫了几眼，然后放在一边，表情很严肃的说道：“东厂以后做的都是秘密工作，工作纪律要严格要求，凡有泄密者，行为不端仗势欺人暴露身份者，勾结内外意图不轨者，以及贪纳钱财者，一经发现立即正法。”
说到最后崇祯的语气严厉无比。
方正化身子哆嗦了一下，迅即答道：“奴婢蒙皇爷不弃，委以重任，定当谨遵皇爷教训行事，断不敢有半点违逆，请皇爷放心，奴婢心里明白着呢！”
“嗯，这个事情，出了有多久了？前库头在哪里？”
“回皇爷，前库头已经升为军器局副使了，现在，整个军器局都在严密控制之下，皇爷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好，这些人先不要动，以免打草惊蛇，你回去后立即调派人手顺藤摸瓜，要用最短的时间将整个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喏，奴婢明白”
崇祯冲王元点点头，示意笔墨伺候，王元赶紧准备，很快准备好了，崇祯说，王元写，一份名单呈现眼前。待墨迹干了以后，崇祯示意方正化将名单收起，然后又与方正化研究了具体操作细节。
反复推敲后最终订立了行动方案，崇祯最后要求道：“无论涉及到谁即使是巡抚总兵，俱都逮拿问罪。你临行前去锦衣卫那里，让李若琏令山西宣大各地锦衣卫俱听令配合。”
“奴婢明白，夜深了，请皇爷保重身体，奴婢告退。”
……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戌时刚过，左都御史李邦华府上，左副都御史施邦曜，刑部右侍郎孟兆祥，兵部左侍郎王家彦，大理寺少卿凌义渠四人齐聚于此。
主座上，李邦华深锁眉头，长思不语，其他几人也都正襟危坐，默默的低头思索。
良久，王家彦缓缓说道：“今天下之事，危如累卵，吾观皇帝去意已决，北方大好河山就此放弃，吾心实有不甘啊！”
孟兆祥道：“我支持万岁决定，一旦陕西沦陷，山西总兵周遇吉上任不足一年，光靠区区数百亲兵，新募的几千青壮，能有何为？”
凌义渠道：“孙督师新募数万人，加上白广恩，高杰所部，不下十万人，当可一战”
施邦曜道：“陛下性子太过急躁，急于扑灭闯逆，却不知用兵之道，将帅在前，局势错综复杂瞬息万变，此时最忌临时指挥，打乱前线将帅部署，这样将帅临机之权总是时有时无，最易误事。”说着，不由得顿脚捶胸。
王家彦道：“说到陛下，今日召见，大家可有感觉不同？”
凌义渠道：“确实不同，以前陛下言谈急迫，动不动就让大臣拿出救命之法，我观今日陛下，沉稳练达，颇有不同。”
孟兆祥道：“陛下似乎”，只说了几个字，他看看四周，然后略微压低了点声音继续说道：“陛下似乎忽然变得不同起来，言语条理分明，有理有据，我实在想不出，区区几日光景，人竟能发生天翻地覆之变？”
几人相继摇头，若有所思。
李邦华仿佛才醒过来，轻咳一声道：“陛下乃天降之资神授之君，不可与常人视之。”
施邦曜道：“陛下今日召见已阐明心迹，我想诸位也都清楚了吧！看明日早朝谁人先行提议南迁啊？”
凌义渠道：“吾料几位阁老断不会同意南迁的。”
施邦曜道：“我等唯有力争，不能失信于陛下啊！”
王家彦道：“谈到陛下，我倒想起一典故”
孟兆祥道：“楚庄王故事乎？”
哈哈哈哈，众人皆笑。
李邦华依旧紧锁眉头，若有所思的道：“嗯，十六年不鸣，一鸣惊人！”
哈哈哈哈，众人又是抚掌大笑。
笑罢，众人却都又沉默下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家彦说道：“这几日京师疫情控制的非常好啊，衙役今日将药挨家配发，据说是集合全城大（dài夫和药铺合力配制的，主要是预防疫情的，还有灭鼠灭蟑螂的”。
“不仅如此，现在街上每日凌晨都有人扫街，清理垃圾，各项事物井然有序，我找郝晋问过，说都是皇帝安排的，他只是执行而已。”凌义渠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