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摆渡人（2 / 2）

“嗯，也对。那你刚才看到了？”

“是啊，刚才我还在江对岸，忽的就见前面江中腾出好多条巨大的水柱子，向东飞去，也就是你们刚才来的方向。好在离的远，不然，哪还有活命的份儿。我老眼错花，看不真切，但平空从江中闹腾出那些水柱，不是‘水皇出行’还能是什么？那么大的动静，你们没看到？”

“啊？”

朱锦山兄弟俩这才明白，那船家说了半天的‘水皇出行’原来是方凌弄出的动静，有点哭笑不得，却又有些洋洋自得。

“没看到啊，就是忽然落了一阵雨罢了，怪不得你穿蓑衣戴斗笠呢。”

方凌却觉得这位老者说辞很牵强，好像有意隐瞒了什么。从这里到之前他和紫衣青年交手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加上中间有山峦相隔阻断了视线，船家或许看不到真实情况，可是他当时用水行法则招来的“水龙奔袭”怎么就成了“水皇出行”呢？朱氏兄弟或许不知，但他自幼在这一带放牛，深知这里从未有摆渡的船家，至少他从没见到过，那么这老者如何会认得他？

洪玄天龙，他没听说过，但听朱锦山的口气，这种神兽是存在的，能否见到则是另一回事。就像灵天大陆的远古天鹰族。他又想到了“暗金”。

小船在如稠缎般的江水中横渡。那老者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小船不一会儿就驶到了江对岸，方凌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但如此一来，他更加看不透那个老者了。

三人向那老者谢过，便转身要上岸时，却又被老者叫住。

“小哥们，我是摆渡为生的，你们看是不是多少尝点啊？”

三个少年虽都缺少生活常识，但一经提醒，倒也觉得船家说的很在情理，就纷纷摸向腰间，这一摸，三人立刻窘态毕现，手都放在了脑袋上。方凌很快就坦然下来，因为他身上从未装过钱，面对那船家的讨要，心中只是出生一些欠意来。那朱氏兄弟就不同了，他们身上也从未装过钱，那是因为所有的一切，无需操心，自有人替他们打理。尽管现在是在逃亡，但自持是世家子弟的观念尚来不及转变，面对别人的讨要，却没钱支付，那是何等没面子的事？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你们出门不带钱，倒像是习惯了，看来还真不是一般世家子弟啊。”

“你既然看出来了，我们岂会欠你的？暂先记下，改日定双倍奉还于你。”朱锦泰说道。

“不是我信不过诸位小哥们，你们来去无踪的，我哪里去讨要呢？再则呢，你们平日里习惯了有人服侍，身边离不了使唤的，就当我向你们讨个差事，让我跟了你们，随便给点，总是比我在这里摆渡挣的多些。”

三人皆感意外，但那老者的一席话多少还是说到兄弟俩心里去了。

“你行吗？”朱锦山疑惑地问道。

“你看，我很硬朗的。”

方凌感觉这老者肯定另有所图，绝不是他所说的跟着他们当个仆人比摆渡的生计挣的多那么简单，可又看不出他有什么恶意。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方凌，意思是说谁让他们现在没钱欠人家的呢，像是要同意。方凌心想，当真是习惯了别人服服侍啊，这时候还想着当世家少爷呢。

“老伯，如何称呼？”方凌问道。

“老朽姓万，名秋生。”

秒锦山心里嘀咕道：“秋天生的吗？取这个名字道是省事。”

“万伯，实不相瞒，我们确有难处，你与我们同行，怕有不妥。”

万秋生呵呵笑道：“我虽老，却不是老眼昏花，你们这一路而来，我岂能看不出你们落难？我是老朽之人，却是无何牵挂，有何怕的？”

三个少年闻言，心中都是又惊又喜。万秋生像是早就等在此处，摆渡不过是个摆设，助他们脱困远走，才是他等在此地的目的。思来想去，他们认为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一切都是朱家老太爷的安排。于是三个少年欣然接受了万秋生的提议。

“你去碧莲峰是想见什么人吗？”万秋生好像知道碧莲峰下的那间竹舍。

“是的，先生如果回来了，我总是要见他一面的。”

“理当如此，传道授业之恩，自当言谢，但当下，似有不妥。”三人明白他所指。

方凌用沉默代表了他的坚持。

“这一走，再回时，不知是何年月。也罢，从哪走都是走，就随了你的愿吧。”

他这般言辞语调，哪有一点随从仆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