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难逢一战 过往如梦(2 / 2)
蒲鲜留哥对那怯薛卫首领说道:“那哈温大人,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解决掉乐府这些人,刘飞燕心术不正,我看可以另立他人为我们所用。”
那哈温闻言,觉得有理,说道:“嗯,这次陛下派我们来,我们要是没点功劳也很难交差。且不如把事情推给乐府,哈哈哈……然后……。”
蒲鲜留哥点头说道:“大人高明。”
二人算计乐府暂且不表,且说张珺雅看着眼前的所有人,突然间手腕一抬,手指在眼前飞舞。
那乐府的大门被这股力道重新关合,随即拉着于尧尧便走,张珺雅身法快捷敏锐,眨眼间消失不见。
当大门打开时,所有人再看时踪迹不见。
江湖高手们纷纷跃出,追赶张君策下落,冷启敬也带着一众怯薛卫寻找张君策。
冷启敬首先派出萧咪手下的暗影斥候,然后凭借经验,沿着踪迹追踪。
单说张珺雅带着于尧尧离开乐府,二人走进林中消失不见,当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山下,于尧尧看着张靖平静如水的脸,想到方才自己危险之时,那双温暖的手让她有了安全有个希望。回想起这是第几次不顾危险的救下自己了,三次,五次……似乎已经很多了。
“你在想什么?”
于尧尧一愣,眨眨眼睛,说道:“没什么,只是很想哥哥。”
张珺雅脸上露出笑意,伸手捏了一下于尧尧的脸,说道:“傻丫头,我不是在这里吗。”
“哥哥不会离开我的对吧?”于尧尧问道。
“不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张珺雅说着,看着于尧尧,嘴里低声说道:“寒月灯花,纸张题跋,忆来几许重逢。窗前相思,记往事重重。几处星辰如梦,怎奈是、各赴西东。谨记这,深情一片,皆将系归鸿。八年今犹在,此情难忘,岁月匆匆。且留它,樽前慰藉心中。谁与长谈相共,知心者、芳菲如风。余生里,珍情待你,看尽晚霞红。”
“哥哥,你在说什么?”于尧尧没有听的太清楚,也不甚解其中意思。疑惑的看着有些古怪的哥哥。张珺雅只是淡淡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段久违的过往又勾起了他曾经的回忆。
八年前,中原大地战火连绵,民不聊生,瘟疫灾荒横行,尸骨随处可见,残垣断壁无数,因为战乱流离失所,无辜百姓只能怨天尤人却无法解脱这个尘世带来的苦厄。
金国灭亡,南宋还在苦苦挣扎,蒙古帝国换了新的名号——大元
胡元内部纷争不断,更加剧了苦难和悲痛。南方更是你争我夺,锦绣河山化作人间炼狱。
且说时值寒冬腊月,初三日。
辽东之北,此时已经是千里雪飘,万里冰封。
尤其那千云山九转紫灵台,更是一番人间仙境,雪中的千云山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冰封之下那绵绵的白雪,琼枝玉叶,粉装玉砌。令人羡慕,这梦境一般的地方。
然而山下的小镇上,北风呼啸,寒风刺骨。几颗被狂风摇曳的没有枝叶的树上光秃秃的还有几只麻雀蹦跳着,人们在寒风中直哆嗦,到处一片荒凉的景象。
十八岁的张靖一身素白,披着一件雪貂披风,头戴暖帽。虽然不是那种风流俊美潇洒,但也是一位不卑不亢的少年,俊眉朗目,鼻直唇薄,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目光明亮却带着点点忧郁。
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女子,姣好的面容,冰凉的眼神,牵着两匹白马,轻声说道:“少爷为何不在山上多留住几日?”甜甜的声音很是悦耳。
张珺雅裹了裹披风,眼前一片苍白,远处的青山被白茫茫的雪雾挡住,像笼罩了一层白纱,模模糊糊看不清。突然一阵冷风吹来,寒风刺骨,张珺雅侧过脸去避开如刀的风刮在脸上,说道:“不知怎的突然想回去了。这次来也是奉了公孙师叔(公孙腾字龙雀的差遣。来看望安然前辈,既然已经请过安了,那么就回去好了,这辽东塞北还真的是寒风刺骨啊!”
年轻女子说道:“少爷说的是,这塞北的确寒冷。”
就这样二人离开千云山回转天云宗,路上无话,且说这一日来到燕赵之地,虽然这里没有塞北寒冷,却也冷的让人发抖,二人正行间,就见远处有一群人在奔跑,逃命一般的跑着,疏疏落落的叫喊,参杂其间。
张珺雅逮住马匹,远远眺望,不由得眉头一皱,因为那群人身后扬起沙尘和白雪,高声叫喊,舞动手中弯刀。感到了情况不妙,心说:“看这群人似乎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后面的像是胡元的军兵,该死这些凶残的畜生又在此处横征暴敛,无恶不作了。”想着,问向身旁的年轻女子,说道:“寒冰,他们在说什么?”
萧寒冰(姓萧名玉小字寒冰仔细倾听后,说道:“少爷,那些人说要将这些人统统杀掉。”
张珺雅点头说道:“这些畜生,当年丘处机千里劝说忽必烈止戈,不要残害百姓,而经他的子孙还在屠戮无辜……”说着,也不顾萧寒冰,策马迎了上去。
白马如风,让过这些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凄惨的百姓,将自己的佩剑取出,眼神里闪过仇恨,心说:“乱世浮沉,我等虽然不能为国出力,但也应该抱有一腔热血,除恶扬善,而今天道倾斜,连年灾祸,百姓食不果腹,还要受到你们这些畜生的摧残,真真该死……。”这一队蒙古骑兵可没有因为张珺雅的出现而停下战马的速度,反而是更加的快速,抡动弯刀,跃马杀来。
为首的汉子怒喝一声,张弓搭箭,对准马上的张珺雅,弓弦嚎啸,箭镞闪电般飞出,张珺雅也纵身而起,施展轻功绝技,“引线穿针”的本事,转瞬间来到,蒙古骑兵嚎叫着抡刀便砍……恢复了平静,却留下了残肢断臂,血染尸体,死尸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让人都不忍直视。
张珺雅将剑还鞘,扭回头看着那些惊慌失措的人们还在狂奔,心说:“我也只能救你们一时,后面的一切你们好自为之吧!”
萧寒冰飘身落下马来,身法飘逸,洒脱,倩影一道,柔中不失钢韧。来至近前,轻声说道:“少爷您怎么亲自动手交给寒冰就好了。这些该死的家伙还不劳少爷动手。”
“有些冷,活动一下筋骨。我们继续赶路吧!”
于是二人继续赶路,时值正午,虽然阳光充足,但是寒气逼人,街上行人不多,几乎都是来去匆匆。
张珺雅,萧寒冰二人穿过十字街,正向前行,突然张珺雅的眼光落到了两个人的身上,这两个人打扮像是挑夫,一人肩上挑着扁担,扁担上有一对大铁笼,黑布罩着,看不清里面是何物。不过却能感觉到两个人都是练家子,每个人身上都有雄厚的煞气。这二人看年纪四五十岁,其中一人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更带着阴森之气,身虽走着,口里却露出似哭的冷笑。
张珺雅看着暗道:“难道这两个人就是江湖人称“勾魂引路”的说不一,理不二?他们两个来此……这四个大铁笼内……?”想着,放慢速度与萧寒冰并马而行。
萧寒冰见状问道:“少爷您有事?”
张珺雅含笑说道:“寒冰果然聪明,你可看到那两个人了。”说着扬了一下头。
萧寒冰点头说道:“注意到了,这二人可不像一般的挑夫。”
“我倒想到了两个人,江湖人称“勾魂引路”的说不一,理不二。这两个人可是无恶不作,残害了许多无辜性命。你且跟去看一看,若是铁笼内真有勾当,那么我们不能坐视不管。”话音未落,眼神未收,就见那其中一个铁笼内一只黑漆漆的小手将那黑布罩笼扒开,一阵风吹过,张珺雅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神温暖,清澈。
当两个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就在那一瞬间,张珺雅的心一动,心痛的感觉,让他全身一颤,仿佛有一个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身边的萧寒冰见张珺雅神色不对,轻声唤道:“少爷,少爷……?”
张珺雅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走,我们跟上去,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要做什么。”
萧寒冰点头,沉思,说道:“少爷,还是我去吧。”
张珺雅摇摇头,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我来处理。走……。”
就这样二人随着人流跟在这两个挑夫后面,七转八拐,出了镇子向西而行。
正行间,突然前面两个人停住了脚步,对视一眼,慢慢将肩上的担子,然后转身,看向信马由缰的张珺雅和萧寒冰。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敌意。
张珺雅虽然年纪尚浅,但是十三岁就已经名声在外,跟随几位高人学艺见多识广,心说:“看来有得一战了。”
正想着,就听对面那惨白脸色的男子却冷笑说道:“不知二位为何跟着我们?”
未等张珺雅说话,萧寒冰把眼一瞪,说道:“路是大家走的,你这话似乎有些霸道了。怎么你们走的我们就不行吗?”
另一人阴恻恻一笑,说道:“小丫头,你还是尚浅。我们兄弟已经注意你们多时了,从镇子里跟到这里,呵呵……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珺雅淡然的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二位应该是江湖人称“勾魂引路”说不一,理不二吧!”
张珺雅此言一出,还真让这二人有些惊讶,随即就听到那惨白脸色的中年人说道:“没看出来竟然知道我们兄弟名号,不错我就是理不二。”说着理不二一指身旁的中年人,说道:“他就是我哥哥说不一。”话音未落,利时面色一变,双目隐透杀机,嘿嘿一笑说道:“既然知道我们兄弟,你们还敢跟着,呵呵……有点意思。都是江湖人说说吧!”
张珺雅用手一指理不二脚下的铁笼,说道:“里面的人我要了。”
说不一嘿嘿一笑,说道:“你要了,那我得开个价吧?”
张珺雅问道:“多少。”
说不一伸出五个手指,仰着头看向张珺雅,说道:“我们兄弟笼子里的无论贵贱,一口价五百两。”
萧寒冰闻言柳眉一挑,说道:“你们是打劫吗?五百两……哼,真是可笑。”
理不二说道:“没有那就免谈,不要耽误了我们。”说着看了一眼说不一,说道:“大哥我们走!”
就在二人要离开之际,那铁笼内传出哭泣的声音,这声音传到张珺雅的耳中,不禁全身都在轻微地颤动。似乎看到眼前有个身影,大大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自己。那眼光中透着:信赖,感激,祈求,温柔,期盼……。
张珺雅跃身而起,身姿一展,飘然落在二人前面,说道:“二位意欲何往?”
理不二冷眼警告说道:“小娃娃休管闲事,不然没有你的好日子。”
张珺雅直截了当说道:“把人留下,放你们离开,不然……。”
话音未落,说不一依然不耐烦了,人影一晃,抢前一步,说道:“不然怎样,就你个小娃娃,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吧。那爷爷就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江湖险恶。”说着,心中也觉得应该略为沉气才对,不知不觉间怒气已然上来。
张珺雅冷言相讥,抢道:“尽管划下道儿来,我便讨教讨教!”
理不二冷哼一声,花白发一竖,仰天大笑,道:“你想早死老夫成全你。”
说罢,右臂一挥,一道蓝光,直朝张珺雅胸口而来。
张珺雅嘴角微动,心情低沉,那哭泣让他心酸,让他无法在隐忍,眼见理不二的拳打开,心说:“事已至此,你们两个恶人,作恶多端,就休怪我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