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女儿受的罪何止这一遭（2 / 2）

沈安歌却只笑，末了摇头：“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你女儿受的罪，何止这一遭。

姚氏皱眉，看向她：“大小姐什么意思？”

“同你讲个故事…”沈安歌视线落回那座院子：“从前有户勋贵人家，男主人年轻时娶了门当户对的大家族嫡女，凭着岳家势力勉强保住了手里的爵位，再慢慢经营几年，总算挽回了颓势。后来男主人外出时，救了个逃难被歹人追杀的姑娘，自此养为外室，一养便是十年。等家里正经夫人知道的时候，外室生的儿子已经八岁，只比自己的嫡子小两个月。不巧的是伯夫人生产的时候遇上了难产，嫡子生得艰难，孩子一生下来便先天气血不足，从小是个病秧子，男人也借此，趁机把外室母子接进了府，从此独宠。可大概连老天爷也看不过去，四年后男主人突发急症撒手人寰，留下柔柔弱弱的姨娘和十二岁的庶子在嫡母手底下过活…娘两生活艰难，能做的只有讨好嫡母和嫡兄，即便不能体面，也好过不声不响丢了性命。”

“终于等到十七岁那一年，庶子寻得了机会：兄长身体不好，自小也养成了阴郁狠毒的性格，京中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他却看上了个姑娘。庶子为博兄长信任，主动揽下这门差事…哪知他第一次拜访人家，那姑娘却一眼便看上了他。他索性将错就错，结了两姓姻亲。而姑娘此时父母双亡，昔日宠爱不再，兄长为自己前途瞒着她，直至坐在洞房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嫁的新郎已经换了人。”

萧家的事情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罗燕当年与萧召陵的婚事本就众说纷纭，可这么清楚的，姚氏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稳住心神：“这和我的寒霜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有关系了。”沈安歌淡淡道：“那世家小姐也不是吃素的，知道自己被骗后狠狠闹了一顿，可惜哥哥嫂嫂为了家族荣誉不愿为她出头，反而劝她息事宁人。自己嫁的丈夫也并不如外界说的那样良善清贵，反而阴晴不定，动辄打骂。她在夫家受尽了苦，自然不愿将自己骗进来的小叔子过得安生，于是千方百计用了药，让庶子也淌进了浑水里。后来女人怀了孩子，可彼时自己久病缠身的丈夫已过世两年，这个孩子生下来便见不得光。最后女人出了个主意，由已继承世子之位的庶子娶妻生子，这孩子便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记在当家主母名下。”

姚双鱼听得浑身颤抖，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恨意，沈安歌却犹自不停，将这个故事讲下去了：“可名门贵女背后世家强大，她们怕万一有一天事情败露不好收场，选来选取，找了家一朝得势却没多少根基的四品文官，挑中了那家温婉娴熟的二房嫡长女。女人有孕已经两月有余，等不起漫长的提亲过定，于是有了七夕夜那当众落水，英雄救美的一出戏……”

“别说了…！”姚双鱼声泪俱下，额头青筋迸出。

“夫人一片爱女之心，既然不愿自己骨肉再在萧家受折磨，就该断得干净利落些。”沈安歌看她：“苏家的荣华和苏寒霜的自由，你只能选一个。苏家上下还有许多人会为他们自己的富贵奔忙，可你的女儿，她只有你这一个母亲了。”

这个决定很容易下，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姚氏喊住她：“大小姐能保证救出我的女儿？”

沈安歌转头：“说到底我该喊她一声堂姐，能做的，我会尽力去做。”

姚氏内心挣扎片刻：“大小姐能否答应我，有朝一日对苏家下手时，能放过我夫君和允淮？”

“就这么肯定，我会对苏家出手？”

“会的，大小姐想知道的秘密，足够你杀苏家一万次。”姚氏底气足了，和她谈条件：“我不求其他，只求能保下二房一条性命。寒霜离开萧家后，我会想办法带着二房脱离苏家，到时所有家产都还给你，只求大小姐放我们一马。”

“若他们不愿走呢？”

姚氏一愣，良久道：“那便都是命，我也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