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2 / 2)
有人问他:“只木好,你咋在外游荡呢!”
苏三一撇嘴:“我是躲仇家,仇家现在都归真了,比我先完了。你们随便在这儿哪一家打听起,谁不知道我苏三,看我苏三哄你们着吗!打听我苏三人品如何!”
他又神气地说:“你们先别走等卡,我给你们跑起,跑早了都是保甲长团练富汉家里的。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一哈回来。”
过了腊八,日头长了一杈耙。
正是这天,苏三进了家义家。苏三见家义面奏说:“何家大,大团练,只有你能收就乃几个落难的人,你再行个善……”家义一笑问咋咧,喝杯水再说。苏三给把驮队的事说了。
他说时焕才正好进来了,他是找家义商量募兵事的,顺便也蹭一顿饭。
焕才说:“你把人领到保甲所,在西郊我住的家跟前,挂着牌子呢。到时我们看,钱要多了你奏不来来。”
苏三笑着:“保长,保正交易公平,谁都不吃亏。顶当都行善呢!”
他又瞅了下家义。
家义说能行。苏三忙喝了两杯热茶一个溜烟去办事了。
家义给丝麦说:“年关过了,家里奏人少了,给你弄一个丫环把你服伺上。”
“不是通房丫环吧!准备给你填房的吧!我看你老了,色心还越重了,你人好着吗!……两个娃还没媳妇呢。”
丝麦在炕上低着头纳着鞋底说。
家义惹得呵呵一笑:“你还知道老二老三没媳妇,奏是只个事,找一个灵劲的,在外说伺候你,进来了给老二当个媳妇。”
“老二要走咧,给老三起。”丝麦抬起脸说。
“不行,老三家里将来怕也收留不住。再说老三眼细着呢。”家义看着丝麦说。
丝麦放下鞋底,掀开被儿一骨碌下了炕,找鞋穿要出去。
“咋起?”家义问道。
丝麦回头说:“要不你起,给潘贵家说起,六九大咧,还没媳妇,看要吗?”
“还想的周到。找媳妇的事女人好说,你起。”家义一边把鞋给拿到丝麦脚上穿好,一边高兴地说。
焕才本来给明和明远各找一个,最后一想算咧,强扭的瓜不甜,他和金宝他妈乃些年过得很不好。
不过得问一哈看两人愿意要吗!不要!自个找起,有本事往回领。不如给陈六的儿子陈七十找个媳妇,就是组活起也人多。
苏三领着男女一帮子人到保甲所一排房子跟前时已到了下午吃饭时。
五里墩的几个娃娃跟在他后面喊:“南杆杆,喝了凉水舔碗碗,寻着寻着日眼哩。”又喊:“秦州呆,舍命不舍财。”
苏三笑着:“去!去!一边耍起,碎北烧子。”
——当时固原的人把陇南的人称南杆杆,南里人,也叫货郎担儿。尤其是秦安庄浪地方地少人多,日子过得艰辛,男子十四岁前在家习些拳棍后,为了生计就被赶出在外谋活了,不出去会被人笑话,一般男子都会舞弄三尺的鞭杆五尺的棍。他们过惯了苦日子,非常节俭细束。
外头人戏谑喝完凉水都要把碗舔一遍。南里人靠着一张伶俐的嘴,足迹走遍省外的许多地方。他们多的在外讨了老婆发了家。
但也赢得许多不雅称号:秦安鬼。秦安薄板。意思嘴上厉害,拿说话招待亲戚朋友。还有:甘谷贼,秦安鬼,三阳川里的斑斑嘴。
秦安人脑子花泛,在外下得是巧苦,他们嘲笑会宁以北的人是北烧子,意思是光靠一身蛮力,不动脑子死相的活着。
也怪,还是羲里娲乡的人聪睿,人杰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