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叶殇青在城东南土地庙,绝不能让他逃了!(1 / 2)
悦来客栈之中。
陆陆续续有赤炎宗的弟子被缚着双手,鼻青脸肿地推了进来,被四方帮弟子一顿拳打脚踢地逼到了墙角,蹲成了一排。
张立这次下山,一共带了三十六名门下弟子,算上之前提前潜伏在宜州城中的眼线,一共五十八人。张立默默地看了他们一眼,已经被抓了四十二人。这些人没被杀死是因为第一时间选择了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这些人都是他的多年培养的亲信,今晚几乎被一网打尽了。
陆续又有七具尸体被抬了进来,其中有扮成张二狗的那名弟子,这人叫做钱进,是张立的二弟子,平日为人忠厚老实,言语不多,没想到这次死在了宜州城。看着钱进背上钉着的十数只羽箭,张立心中抽搐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站在一旁的邓才眼睛已经红了,他不顾一切地冲到钱进的尸体面前,泪水瞬间就流了出来,他声音嘶哑,却哭不出声来,只是死死地抱着钱进的尸体,不断摇晃着,口中喃喃地喊着,“师弟!师弟!”。
他和钱进从小长大,感情素来交好,此刻难免悲痛欲绝。
邓才把钱进的尸体放在自己怀中,他伸手去拔钱进背上的箭矢,箭头拔出身体,就有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他慌忙又用手掌去堵,眼见堵不住,邓才便急忙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把撕碎的布料揉成团,塞进那血窟窿里,就这样,他一边拔着,一边堵,直到把钱进身上所有的箭杆都拔了出来,而他自己也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如同血人一般。
原本喧闹的大厅之内,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邓才。然后隐隐有赤炎宗弟子压低嗓音开始哭泣,这些弟子之中很多人都很年轻,他们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杀,很多人甚至都是第一次离开宗门,今晚这血淋淋的杀戮,给他们留下了永生难以磨灭的记忆。
四方帮的众人也没人上前阻拦邓才的疯狂行为,这些人当中不少人是见证了钱进为了给孙北海报信,冲进包围圈而惨死的场景,如此仗义之人,即便是敌人,也是值得尊敬的。
旗定一直安静地坐在八仙桌前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并不喜欢杀戮,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力制止。江湖上的仇恨,从来都是如此血腥,如此冷酷。这些江湖人根本不会在乎大乾的律法,他们在乎的只是快意恩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所谓朝廷的律法,只是针对这片大陆上普通世俗之人,对于帝国的统治者和修行之人来说,他们是凌驾于律法之上的。这就是事实,但是旗定从未灰心意冷过,当他手中握着那块黑色代表捕头身份令牌的时候,他就决心要用律法来对付这世间一切罪恶。
即便此刻坐在这里,他面对着满地的尸身,这里面又有几人是有罪的?客栈老板一家,年轻的赤炎宗弟子,他们的死都是无辜的,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为何而死,但是他们死了,死在毒药之下,死在了阴谋之中。
谁是有罪的?
四方帮?赤炎宗?
他们都是杀人者,又是被杀者。
极度的权利和无尽的欲望,都是有罪的,但是律法从没有明文控诉它们的罪行。
旗定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走在一条毫无希望的路上,他想看见绿洲看见花园看见河流看见高山,看见一个美丽新世界,但是迄今为止,他看到的依旧是杀戮,不受制约的杀戮。以杀止杀,真的是正确的吗?旗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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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身材高大如同半截铁塔一般的汉子,走进客栈的时候,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戴着斗笠的焦兆熊一身水气地走了进来,他一只手拎着一具瘦小的老者尸身,就像拎着一只猎物。
厉正刚跟在他的身后,腰间挂着单刀,背上背着盾牌,一张刀疤脸分外显眼。
焦兆熊把孙北海的尸体,往地上一丢,然后冲着段正奎一抱拳,呵呵笑道,“大哥,抓住这老贼了。”然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说道,“可惜死了,三妹干的。”
段正奎点头道,“二弟,四弟辛苦了。”说罢他站起身,看了一眼,一直端坐在桌子对面的张立,张立面色很复杂,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孙北海,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孙北海四仰八叉的地躺着,插在他脑门那支银色的长箭显得格外突兀。
段正奎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子,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孙北海的样貌,然后伸出手去从他的腰间找到一块身份腰牌,那是一块金色的腰牌,上面刻着红色的篆字:赤炎宗,孙。
他又从孙北海的怀中摸出了一个布袋,里面除了几株密封的草药,几块碎银,并没有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