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空气泄漏（2 / 2）
手眼协调的动作始终在持续，陈星纪的呼吸逐渐平稳，脚下一步步迈动，环绕地面绕圈圈。
“青苍，加强我的视力。”
“那需要入侵视觉神经，你真的同意？”
“笨蛋，你不会给我副眼镜吗？”
青苍立刻让白驹变出一副望远镜，只有镜片，用支架固定在陈星纪眼前。
“我能问，你在做什么吗？”
“打气。”
“能解释下吗？”
“真麻烦，”陈星纪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边操作边说：“既然时空结里的空气在泄漏，又没有额外的空气能凭空产生，我就用随身听拷贝了一段时间的空气，再不停的播放出来，就能慢慢弥补缺失的空气。”
“可是，你播放的空气只能存在几秒钟啊。”
“空气不像东西，他会流动，瞬间多出来的空气会在气压的作用下散开到周围，即使很快消失，已经散开的空气也不会没，这样就等于凭空给出一小团额外的空气，只要我的速度够快，不停创生的新气团比空气泄漏的速度更快的话，就能补足。”
“可是你不可能一直这样操作下去啊，等你筋疲力竭的时候……”
“至少，在那之前我能多维持一会稳定的气压，能让大家多喘几口气，值了！”
如果青苍有表情，那一定是不屑。
“知道吗？”
青苍说：“我们机械生命体的优势，就是绝对理性，这种逞一时之勇的事我们ai绝对不会做。为什么不好好的使用我和白驹，把这种繁琐单调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弄？”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陈星纪也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和固执而后悔。
“好吧，我错了，打气的事就交给你们。”
青苍瞬间重新计算，明确所需复制的空气团大小和复现频率的关系，重新复制了团更大的空气团，然后由白驹的外骨骼接过时空随身听，插进白驹内部，牢牢固定。
接下来，每秒几十次的新生空气团在半空中炸开，无穷无尽的空气互相推挤着冲向四面八方，如同五根的爆炸，形成冲击波。
时空结内的风从未如此强劲过，从上往下吹的劲风互相交织成气旋，缓缓旋转，隐隐在准备更大的风暴。
“控制下速度，别太大，否则或造成风暴，这里交给你们。”
陈星纪卸下外骨骼，在阵阵强风中重新回到东方快车驾驶室。
“大火车，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在。”
“你知不知道时空结的形状、结构、或者在宇宙中的位置？”
“不知道。”
“能不能根据星星的位置推算？”
“未发现任何星星，无法推算。”
“也就是说，我们不在真实的宇宙中？”
“无法判断。”
面对一问三不知的ai，陈星纪轻轻叹气，眯起了眼。
代诺说过，他的时空锚点是时空结存在的根基，锚点不能离开时空结，就表示他一定还在内部，可天高地远，他究竟在什么位置呢？
既然有漏气，他一定是去排查泄露点了，既然首先泄露的是空气而不是海水或土地，就表示泄漏点在空中，是飞天摩托，代诺一定是骑它去排查泄露点，那么，既然联系不上，又怎么找他？
“大火车，岛上其它ai有没有类似望远镜的设备？”
“有。”
“立即调用全部望远镜，在天空巡查，焦距设定在时空结边界附近，不用找星星，找有没有人影。或者飞天摩托的踪迹。”
“了解，已通知其它ai，至于全天巡查，有一架望远镜是最合适的，可惜它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发生意外，是倒扣在地上的，估计内部损失也很大，短时间很难修复。”
“什么？”代诺对天文观测的了解并不多。
“有台射电巡天望远镜，但是现在没办法用。”
“那你提它做什么？”
“或许你可以娶看看那里有没有人幸存。”
对啊，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我明白了，立刻送我过去。”
“鉴于白驹在忙，我有个特殊装置，不知你敢不敢用？”
“事情这么紧急，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快拿出来吧！”
“请坐，系好安全带。”
陈星纪一屁股坐进驾驶位，扣好安全带锁扣。
“请放松身体，弹射马上开始。”
弹射？
疑问并没持续多久，陈星纪很快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重力，把他狠狠的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是驾驶座椅，启动了紧急弹射。
这功能原本是在东方快车收到危险的时候用来保全驾驶员安全的，此刻东方快车给座椅做了些小改装，让它在弹射出去后能展开机翼，启动喷射小型发动机。
陈星纪对此一无所知，在强劲的加速度中咬牙忍耐，不让自己昏厥。很快他就飞到很高，在开始下坠的瞬间弹出轻薄的机翼，同时喷射发动机点火。
奇怪的是，这发动机喷出的并不是火焰，而是云。
水蒸气组成的云。
这也是东方快车的主要动力源。
方向锁定后，陈星纪就保持着平飞的姿态，往山脚下一处倒扣的半圆形射电望远镜冲去。
还好有先前准备的面罩在，否则陈星纪会被强风吹的睁不开眼、闭不上嘴。
“根据资料，天文台有个名叫柯金娜·羽莎的幸存者，两天来她一直没离开过那里。她是恒星演化学家，也许你可以请求她的帮助。”
也许？
是啊，万一人家不愿意帮忙呢？或者干脆不通人情，是个书呆子或者天文宅呢？要知道，像这种位于山顶的天文台通常都远离人烟，他们研究的东西也和人间扯不上半点关系。
“好的，我有的个问题：她懂汉语吗？”
“懂，放心。”
“那就好，我可不像让翻译软件白白浪费宝贵的时间。”
陈星纪一路飞驰，天上的气旋时大时小，仍然保持着汹涌的喷薄状态，偶尔吹来的风也会被东方快车轻巧避过，不影响速度。
巨大的射电望远镜越来越近，陈星纪才真切感觉到它有多大。
一百多米宽的直径，被无数小碎片反射面填满，粗大的桁架支撑着每一片反射面，合并成叶片般的脉络网。
由于顶部很大一块反射面全数脱落，使它看上去形似一只空洞的眼睛。
这只眼睛曾经是观测宇宙的利器，而如今却一颗星星也看不到，不知那位柯金娜·羽莎是什么心情。
陈星纪直接从破孔飞入，在望远镜内盘旋几圈，并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的踪迹。
收翼降落，陈星纪站在硕大无朋的广场上，满眼凌乱的支架与破损的反射面，令人惋惜。
“有人吗？”他大声喊。
试图用喊声引出幸存的科学家。
然而只有此起彼伏的回声在场内横冲直撞，几经波折后消失不见。
“柯金娜·羽莎，我知道你在这，我需要你的帮助，这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
陈星纪不放弃，继续扯破喉咙般的大喊。
其它话都没有回应，唯独这句，使一束强光射在陈星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