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地狱残骸（2 / 2）

杨过盘膝坐于树下，不复先前疯狂杀戮：“侥幸压下地狱残骸的魂念，好在年轻时曾修习过摄魂大法，不至于心魂湮灭。”

穆川这才想起昨夜梦里的阴森黑茧，方知那是噩梦师留下的地狱残骸，想必之前杨过发狂入魔，便是因为融合了地狱残骸的缘故……

“可为什么您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很清楚自己回魂当初，并没有心心念念那些武侠人物，只是牵挂着自己的父母妻儿。

“我感受到了一份思念，以为是龙儿在呼唤我……”

穆川脑子里匆匆把前世关于杨过的记忆过了一遍……

断肠崖之约，苦苦等待十六年……

黯然销魂掌，魂牵梦绕……

这，不正是自己回魂夜的心态吗？魂穿十六载，一朝觉醒，肝肠寸断……

穆川幡然醒悟，人有六梦：噩梦，春梦，喜梦，思梦，欲梦，凡梦。看来自己觉醒的，正是思梦天赋！

他不禁开始得陇望蜀，既得杨过，是不是以后连独孤求败……

想到独孤九剑，他嘴里哈喇子都要出来了。

杨过却似与他心灵相通，淡然开口：“你以为人人都能抵抗地狱残骸的魂念？况且，地狱残骸，是那么好得吗？”

穆川不禁想到自己十余年来九死一生的经历，再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盗梦禁术，看来这种机遇，可一不可再啊！

想到自己是招惹了多么恐怖的存在！尤其自己居然反盗了对方的梦体残骸！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时间不多了……”杨过似乎又感应到了，“……能否在这个世界保命，就看你造化了。”

穆川依稀听出了他话里的诀别：“神雕大侠，您……”

“地狱残骸并不足以让我和雕兄长存于这个世界，或许二选其一，方能保住一方梦体。”

随着杨过一声话落，大雕也适时发出“啁——”的一声长鸣。

“神雕大侠，雕兄……”

没等穆川做出选择，杨过已经当先开口：“龙儿还在等我，雕兄，这一方天地，代我翱翔吧！”

“啁——”大雕早年为剑魔独孤求败所驯养，与杨过亦师亦友，早通人性，再发悲鸣。

“雕兄，送你最后一件礼物，或可为你重塑肉身！”

“小子，你也看好了！”

随着潭心岛上滔天剑意直指怪树，无尽黑雾聚往玄铁重剑，本来无人可以靠近的怪树，此刻竟似同宗同源，毫无抗拒！

黑潭中有几人或是福至心灵，也浑浑噩噩地望将过去。

穆川心中愈发肯定，盗梦贼必是那噩梦师麾下徒子徒孙，方能让融合其地狱残骸的杨过予取予求！

“独孤前辈曾创五重剑意——”

“利·剑意，凌厉刚猛，无坚不摧。”

“柔·剑意，刚柔并进，阴阳无极。”

“重·剑意，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木·剑意，花草竹石均可为剑。”

“无·剑意，无剑胜有剑。”

随着潭心岛上无上剑意绞碎一颗颗人头幽果，大股黑雾飘散开，从四面八方融入神雕双翼……

田柚芷、岳君屹等人见此一幕，也在黑潭中不由自主地跟着舞起剑姿势。

而穆川脑海中闪过剑魔独孤求败的生平过往，眼前仿佛出现了剑魔弱冠之年与群雄争锋的意气风发，而立之年阴阳交汇的疯魔，悔恨下终于不惑之年返璞归真，知天命后放下一切，方有了震古烁今的独孤九剑……

梦境法则源于认知，对于独孤求败的认知，他甚至超越了隔代传人的杨过，重重剑意如大道加身……

“可惜吾之一生所学颇杂，未能专注于剑道，至今方悟四重剑意，有负独孤前辈传承。”

随着最后一剑劈开怪树，杨过整个人化作缕缕黑雾，融入神雕金瞳，同时一道精纯剑意穿越宽广黑潭，印入穆川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