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繁华的洛阳（1 / 1）

二哥姚闬本想带着姚阀逛逛洛阳，结果被姚宏按死在了家里。

最后是姚闬派了一员自己的得力部曲刘老三跟着姚阀去逛街。要说洛阳最该逛的街那就是西市了。隋朝的时候开始，西市也叫丰都市，大业杂记是这么记载的，“丰都市，周八里，通门十二，其内一百二十行，三千余肆，瓦宇齐平，四望一如；榆柳交阴，通衢相注。市四壁有四百余店，重楼延阁，互相临映，招致商旅，珍奇山积”。可以说这里就已经是整个大唐都数得上的大型商业街了。

姚阀在刘老三的介绍下，四处逛了一些店铺，刘老三还特意带了姚阀去看了一些异族和外邦人的店铺。一路上，布匹粮食，绫罗绸缎，金器银器，药材特产，小吃零食等等各式各样的商品似乎都能在这里找到。粟特人，红毛番，昆仑奴，回鹘人，中亚人等等随处可见。各种口音的讨价还价和吆喝买卖，居然给了姚阀一种新疆大巴扎的感觉。问了一下仆人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的时候，听仆人说有些药材铺子里甚至还卖雕刻过的初生鹿茸之类的东西，颇为奇异，边说刘老三还边挤眉弄眼的。

姚阀摇了摇头表示那有什么意思，心想:“二哥怎么手下得力部曲也这么轻浮，我现在还是个孩子啊！”

现在时间已经五月多了，天气也越来越热。最直观的大概就是体现在衣着上了。来来往往的行人，穿粗布短曷有之，穿绫罗绸缎有之，白袍圆帽有之，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姚阀甚至看到了有年轻女孩穿着短袖露出着肚子的衣服，还有只穿一层薄纱的胡姬，这可真是有伤风化！嗯，再多看两眼，不能多看，再看一眼就会！

各个民族的各种装饰物和首饰在丰都市也同样应有尽有。本来姚阀看到了一些玉器挺好看的，本着我是狗大户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想法去询价，只是姚阀看得上的物件多少还是有些贵了，问了价格后姚阀马上表示我再随便看看然后告辞。

集市上还有专门的一些吃食店铺。首先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饼，有馕，烧饼，炊饼，胡饼(面粉羊肉胡椒豆豉做的，类似于披萨?)，还有各式各样的面条，面片，汤面，冷面，油糕，透花糍，麻葛糕等等吃食种类繁多。自从太宗时期，王玄策从西域聘请了两位石蜜匠一起回国后，玄宗令两位石蜜匠前往越州就地取甘蔗熬糖，取得的糖的成色已经超过了来自西域的产品。

对甜食的喜爱让唐朝在一段时间在本土制造沙糖和冰糖的基础上又学习了外来的技术，制糖工艺有了很大的提高。到了如今，西市上不止有传统的沙糖和冰糖，还有糖霜和石蜜。这里的石蜜又叫做乳糖，姚阀买了些尝了下，倒是颇有奶糖的感觉。只是卖价，确实不便宜，只半斤就花了足足花了二百文，足够买一石米了。

两人逛累了以后，去了朱雀大街品尝著名的“猪杂糕“，据说是孙思邈老神仙给开的方子做的猪肥肠，又叫葫芦头。姚阀吃了一口表示，果然上下两辈子都吃不了这玩意，最后全都便宜了刘老三。随后没吃饱的姚阀又去吃了些羊肉汤和胡饼这才算式把饭吃饱了。

“这不是甜的就是清汤的，要不就是酸的，没啥辣味啊，好像辣椒是明朝的时候南美洲传入的?看来只能吃清汤火锅了呀。”

姚阀正在叹息的时候，逛到了一处南诏人开的茶叶店铺门口，却发现门口盆池有一株皆有尖绿色果实的果实，而店铺的伙计正在给这株植物浇水。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姚阀久违的忍不住的爆粗口了，“我靠，我靠！这是什么？这不会是小米辣吧?”

姚阀连忙去找店铺伙计打听，姚阀从热情的伙计那里打听到这是店主从南诏带来的观赏盆栽，之前有小孩吞了以后嘴唇肿了便没有人再去吃这个了。当姚阀提出想要摘一个果实的时候，店铺伙计为难的表示这不好之后，姚阀使出了钞能力。

一分钟后，花了一贯钱买了两斤茶叶并给了伙计五十文赏钱后，店铺伙计立马主动摘了一个果实给姚阀并表示欢迎您多买点多赏点。

顾不得洗马上咬了一口的姚阀也不知是辣的还是激动的眼泪都掉了下来：“是小米椒，是辣椒啊。油泼辣子、火锅、小炒肉，要来了要来了啊。”

当即姚阀表示想要购买一些种子，店铺伙计却表示，种子是每年春天，长安东市那边的店运货的时候会顺路带点过来。要到了南诏茶叶点长安总店的地址后，姚阀心满意足且满怀期待的带上刘老三和空荡荡的钱袋就回家了。

第二日刘老三又带着姚阀专门去逛了一下洛阳的一些著名景点。

首先便是那天津桥，天津桥在有唐一朝发生并见证了很多重要事件。首先是高宗时期，当时还是皇后的则天大皇帝说章怀太子谋反，把从东宫中搜出来的皂甲在桥南烧掉示众，干掉了被高宗称赞喜爱也受朝野拥戴的章怀太子。数十年后中宗时期武三思又在天津桥上散发黄纸说皇后与武三思有染嫁祸给自己的政敌，成功干掉了自己的政敌，可谓是武家的政敌行刑场了。

从皇城走天津桥向南，然后就是定鼎门大街，大街两旁的积善、尚善、修文、观德诸坊，聚集了很多大唐的权贵显要。尚善坊里最豪华的两座宅邸原来是太平公主和武三思的宅邸，据说宅邸完美体现了两人穷奢极侈的作风，只是两人倒台后，被玄宗的两个兄弟岐王和薛王占据。多年后杜甫则会写下:“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的传世篇章，诗里说的岐王宅就是眼前这座宅邸了。可惜姚阀并不能进去欣赏一下这两座园林，只能在外面看一看气派的大门和围墙了。

最夸张的还是长宁公主，本来道术坊整个都是太宗赐给四儿子李泰修豪宅的，只是后续中宗时期被长宁公主侵占了，这位长宁公主不仅完整的拥有了道术坊，还有大半个惠训坊也是她的，实在让人羡慕嫉妒恨。

听着刘老三一一介绍这些贵人宅邸头头是道，姚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皇权，什么叫世家的分量了。洛阳皇宫占了整个洛阳城快五分之一的地方、皇亲国戚们占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地方、各种阀阅世家又占据了差不多洛阳五分之二的地方，整个城市居然绝大多数的土地都完全属于统治阶级，城市中生活的大多数人又是这一群统治阶级的部曲和仆役。

之后的几天里，姚阀又去娘舅家郑家拜访了一番，混了一顿饭后拿着舅舅给的两贯钱走了。

“接下来，就该去见识见识长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