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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的城中村，楼下还是车水马龙，之遥刚出楼道，远远看见了宛琴，她个子高，又好看，走在人群中，都是最亮眼的一个。她刚想喊宛琴，忽然看见宛琴身边跟着一个男人，她在和男人说话。那个男人很高大，长头发，远远的看不太清脸，但是应该是个长脸，眼睛蛮大的。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不是夏汉。

之遥赶紧回身上楼，既然宛琴回来了，她就不担心了，拿了衣服去冲凉。等她走出浴室，宛琴已经换了衣服，坐在客厅里，吃盐焗鸡脚。“之遥，要不要？”宛琴看见湿漉漉的之遥，有一股想捏捏她的冲动，这个小妹总是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小脸儿上的婴儿肥还没完全消失，看着有想捏的冲动。

之遥看见举着鸡脚冲过来的二姐，赶紧摇头，“不要不要，我刚洗干净，你不要捏我。”说着闪身进了自己房间。“二姐，你手上都是油，不要捏我。”

果然，姐妹就是互相知根知底，宛琴没说，之遥就知道要被捏。

“好了，好了，那你出来吧，我不捏你的脸了。”宛琴得意的笑着说，“今晚你吃啥了？快给我说说。”

“就是西餐，燕山酒店西餐厅。”之遥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

宛琴看看之遥，“蒋小姐的朋友怎么样？好相处吗？”

之遥笑了，宛琴说话还知道艺术了，“是个帅哥，估计蒋小姐美国的同学或者学长之类的，反正挺帅的，一看就有钱。住燕山酒店长包房，他说了个公司名字，反正英文的没听过。”

“就这样？没什么艳遇？”

“遇什么啊。”之遥笑了，“蒋小姐的朋友，那都是资本家的儿子女儿，和我们不同阶级。我吃公款而已。”

宛琴看看之遥，“之遥，你就打算在林立为这一棵树上吊死了？”

之遥气得拿靠垫砸宛琴，“什么吊死，你说啥啊。”她笑着打宛琴，“二姐，你和夏汉怎么样了？没打算结婚吗？”

“哎。”宛琴听之遥提及夏汉，有点茫然，“之遥，你说，夏汉和我，真的能走到最后吗？我最近很烦，我下班去找他，他经常不在店里，说是出外勤了。好像什么富婆要他上门理发。”

“你有证据吗？还是猜测？”

宛琴看看之遥，“你说，喜欢一个人，真的可以容忍他为了发展事业，做些逢场作戏的事情吗？”

之遥摇头，“我觉得不行，起码我不行。二姐，夏汉和你从小就认识，你确定他是那样的人？”

“我不知道，我从东北到燕北之前，就和夏汉好，不过，那会儿还小，他只是比我大的哥哥。处对象也就真的没什么，牵个手而已。他一直都和我通信，想着以后我们可以到大城市，一起生活。”宛琴第一次和之遥说她和夏汉的过往。

之遥有点吃惊，原来二姐在家乡还有一个小男友，这个事情，她不知道，大姐和二姐来她家的时候，她刚上初中，因为年纪小，对家里的事情都模模糊糊的。大姐二姐都是照顾她保护她的存在。因为她学习不错上的重点中学，和姐姐们都不同校，大姐上了职高，二姐则多读了一年和她同级。之遥第一次意识到姐姐们和自己的矛盾，是高考报志愿。妈妈提出让她上师范，一来将来工作可以直接回老家，二来也师范院校有补助，几乎不用家里负担太多。二姐学习不好，可能要读自费大学，那个要好多钱。之遥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她一贯是个乖孩子，也没什么理想，也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工作，总归按部就班的读书，考学，然后有一份工作。从小写作文，我的理想，她也就是写做个老师，教书育人。

宛琴看着之遥一脸惊讶，笑了笑，“小傻子，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我和大姐就都说，小妹就是个小傻子，怎么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不傻。”之遥红了脸，“我就是小，不知道你们都那么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