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歌舞欢宴(2 / 2)
说完,头一仰,一饮而尽。
众人纷言道:“王爷客气,王爷客气……”随之,也都举起酒杯,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仿若每个人的隔阂,瞬间都打了开来。众人也不再拘谨,相互说着恭维的话,频频举杯相邀对饮。
厉王也许今日心情格外痛快,也许稍稍不胜酒力,仅仅几杯美酒下肚之后,他的言语动作,就表现的更加剧烈夸张起来。
他由旁边侍女搀扶着起身,举着酒杯颤巍巍的走到褚弘面前,将酒杯一伸,面色一正,感激的说道:“褚大人,主办温太傅之子惨被逍遥王奔马踩死之案,已是事务繁忙不能抽身,而今日,竟能亲自到我府上赴宴,本王……本王……”
褚弘微笑着将手中杯,轻轻碰在厉王的杯上,低声说道:“晚辈之荣幸。”
“不知李湛那小子,可有思过反悔之心啊?”厉王笑眯眯的看着褚弘,并未去饮手中的美酒。
褚弘面色如常,依旧浅笑吟吟,但心中却不自觉的一动:不参政的王爷竟过问朝事,尤其是事涉朝廷重臣的命案。聪明者,本就避之唯恐不及,而厉王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追问,即便在坐的诸位都是亲朋好友,但谁又能保证此情谊天长地久呢?
看来,厉王是真的醉了。
褚弘将厉王的酒杯暗暗推了推,依旧低声笑道:“事有因果,唐律讲究证据,现在定论恐怕为时尚早。”
厉王低头看了看酒杯,笑着仰首一饮而尽,遂指着旁侧的钱德禄说道:“证据!唐律必须要证据,你们大理寺啊,必须要尽心尽力去找证据才是。”说完,方才觉到自己失言,慌忙捂住嘴巴痴痴笑将起来。他边笑边不好意思的说道:“本王糊涂了,忘了钱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只写的一手好刑狱汇总、文书陈讼,素来文笔高绝精细,哪能去找证据呢,哪能去找证据呢……”
到最后,厉王几近自言自语,毫不理会慌乱站起的钱德禄。他一张肥脸忽红忽黒,已是尴尬至极,手里的酒杯也是举了又举,不知道是先敬厉王,还是先敬旁侧的褚弘更好。
倒是褚弘,稍一侧身,将手抬了起来。他的眼睛,虽然仍旧微笑着看向厉王,但酒杯却正合时宜的碰在了钱德禄的杯上。
钱德禄受宠若惊,慌忙点头示意,一颔首,整杯酒被他生生吸入了口中。随之,便借抬头看向厉王之际,顺势将酒吞了下去。
到了此时,厉王仿佛才刚刚发现,自己的手中竟还有个酒杯。他连忙与褚弘碰过之后,一抬头一饮而尽:“哈哈……诸位,诸位!”厉王回转着身子,对在座的所有人猛然一摆手,高声说道:“酒宴当前,岂能少得了歌舞相伴,小女恰是年正芳华,不妨出来为诸位献舞一曲,不知意下如何啊!”
“好!好!”刚才因为三人交谈而受到冷落的朱冒和戴星,瞬时热情高涨,他们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几欲手舞足蹈。看来军旅之人,对这般音乐歌舞,自是有着疯魔般的偏执爱好。
旁侧的礼部侍郎王天慈和唐史编修韩章,受到二人情绪感染,也是相视一笑频频点头。两人虽不似朱冒和戴星那般直接张狂,但藏于稳重之后的眼神,亦是放出了幻彩和渴求。
反而是钱德禄,一直拘谨的坐在那里,半低着头,并不在意厉王提及的歌舞,只是兀自想着心事一般,愣愣地出神而已。
看来,这歌舞取悦人心,也并非一招全胜。欢宴上的一切蛛丝马迹、情绪流转都尽收褚弘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