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旧案(1 / 2)
褚弘坐在档案阁的条案前,仔细翻阅着每本卷宗。
耿正则悠闲的靠在官椅上,一边饮着钱德禄递上的茶水,一边打趣着稍显紧张的钱德禄。
“这几日,钱大人甚是忙碌吧!”
“哪里,哪里……为社稷劳神是下官的荣幸。”钱德禄瞟了一眼埋头忙碌的褚弘,连忙陪着笑脸回道。
“劳神?哈哈……是啊!钱大人可真够劳神的,不对!……”耿正用茶盏的盖碗,轻轻刮了一下茶沫子,撇着嘴、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钱大人可不单单只是劳神啊!你是劳神、劳心又劳身吧!”
旁侧的钱德禄,脸上瞬间红黑转现。他听完耿正的话,心里也是一阵阵地发虚。明褒暗讽虽然能够听得出来,但话语暗藏的本意,他却一头雾水。此时,最好的应对就是少言、不言,所以钱德禄不断地拱手,不断地眯起那对豆芽般的小眼,满脸的蜜意盎然于前。
致仕在家、憋闷良久的耿正,原本想借此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胸中愤懑。不料钱德禄竟是这般态度,乖顺的像个面人一样。瞬时,心中的兴致也减去了大半,只能正色地继续问道:“这几日,温太傅的门生可是来了不少吧?”
“是!来了不少。”钱德禄见耿正已失去了调侃之心,遂表现的更加肃然正派,不过得意之情,却自心中油然而生。
“大棒与蜜枣!”耿正有些激愤的说道。
“大棒与蜜枣?”
“不错!大棒以威压,让大理寺抓紧破案,无外乎刑罚逍遥王,为他儿温子恒雪恨。蜜枣怀柔,让你等侦案人员舔尝好处,以此更加偏向于他温素知!”说到这里,耿正的那双老眼,竟精光一现,直瞧的钱德禄浑身一哆嗦。
他连忙起身,拱手低声说道:“耿大人教训的是。”
嘴上唯唯诺诺,心里却是暗暗吃惊,难道前夜眠香楼的翠儿姑娘,即是泰然兄受托于温太傅,送给自己的‘蜜枣’?想及此处,那具白光光、温柔柔的身子,仿佛又在眼前肆意的开始蠕动起来。
“钱大人!”
“在……在!”钱德禄稍显慌张的转过身子,一边急急地往前迈了两步,一边对站起的褚弘连连点头:“褚大人有何吩咐?”
“先天元年冬月,皇城郊外,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一家四口俱都被恶人所杀!此案,可是钱大人做的主审、归档、呈报?”褚弘说完,将一本卷宗顺势推至钱德禄的面前。
钱德禄连忙俯身条案之上,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又翻阅了一遍那本卷宗,方才抬起头小声回答道:“正是下官所做。”
“可有什么遗漏?”
“遗漏?这……下官还要……”说着,钱德禄又将自己肥胖的身体,压在了条案上,故伎重施般,开始前前后后、仔细地翻阅起卷宗来。
旁侧的耿正,猛地,将茶盏在桌上重重的一墩:“钱德禄!”
“下官……”
“收起你那以往擅为的伎俩!再用这等龌龊手段拖延时间,小心老夫的拳头!”耿正愤怒的撸了撸袖子,意欲站起。
直吓的钱德禄又是连连点头,又是频频摆手。
俗话说:两人相较,不惹一老。再说耿正已致仕罢官,无官一身轻,光脚不怕穿鞋。自己再与他起争执起来,那无疑赤手捕蜂,自寻不痛快。
“应该……应该没什么遗漏吧!”钱德禄的一双小眼,飞速的旋转着。他不明白,褚弘为何偏偏扯出这件案子来。
原来三年前,唐皇祭祖遇刺,着由同为大理寺卿的褚弘和耿正全力缉凶。不料此时,皇城郊外却发生了一桩离奇的灭门惨案。
郊外发案,本应由辖区寺丞办理。不料,因涉及太傅府和骑都尉。所以,只能由大理寺亲自查办,刚好褚弘和耿正二人无空,所以主办人就成了钱德禄。
那被残害之人,除了中年夫妇之外,还有一子一女。其子年方十四,正因年关将至,所以休学在家,不料因此惨遭毒手;其女年方十六,正值花朵一样娇嫩的年纪,不想却被砍去了头颅,横死堂屋之内。
“当时,为何温子恒会出现在凶杀现场?”褚弘面色平和的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