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穿越千年的叹息（1 / 2）

“方队，秋队能赢么？”

溶洞一侧，龙辰紧盯孤岛之上的战斗，涩声询问同样神情紧绷的方显神。

方显神眉头紧皱，瞥了一眼龙辰，又看了看不远处沉默的于昶，摇了摇头，并未开口。

但大家都已明白方显神的意思。

“怎么会“

龙辰脸上尽是怅然，喃喃低语道：“秋队他，他可是天才啊！”

方显神轻叹一声，虽然战斗还未结束，但他已看出，顾云蔓根本是在戏弄秋九垓，从交手到现在，只做防守，没有一次反击。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方显神内心感慨。

从进入组织开始，方显神便听闻秋九垓少年天才之名，言其赤心剑胆，天赋卓绝，荀国天才无出其右。

灵气复苏之后，这几年修行体系日益完善，天才频出，秋九垓遭遇过许多所谓天才的挑战，但却无一人是其对手。

也是在如此情景下，秋九垓慢慢建立起一种“凌绝”心态。

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对于天才来说，对于强者而言，保持这种心境能够让修行之路更加畅通无阻。

但前提是，不能轻易失败。

九万鹏程当不二！

族中长辈曾说，这叫无敌之路！

之前的秋九垓，在这方面都做得很好，可谁知道，一次遗迹探寻之旅，竟会遇到顾云蔓这等妖异人物。

顾云蔓虽然没有显露真身，但从其言语姿态来看，明显年龄不大。

“此次失败，怕是对九垓的道心打击不小，也不知道他能否承受得住，如果承受不住唉。”

道心破碎四个字，如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了方显神的胸口。

方显神内心长叹，望着孤岛之上强攻不止的倔强身影，充满了担忧。

几分钟之后。

双方的战斗终于停止。

或者说，秋九垓在耗尽灵气前，认清了现实。

此刻的秋九垓，再无先前的宁静淡然。

他气喘如牛，半跪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汗涔涔的头发散乱贴在额头，遮住他迷茫的双眼。

而对面的顾云蔓，体外层层流转的虚空气旋仍在，只是变得薄弱许多。

“荀都秋家少爷剑法不错哦，打女人也很有一套，不过这持久力嘛，好像就不太行”

顾云蔓虽然一直在防守，但言语中的攻击从未停止。

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再次遭到顾云蔓调笑，加之刚才毫无悬念的惨败，秋九垓再难维持心绪清宁。

他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

对于一名剑修而言，当他已经握不住剑，就代表他已对自身产生怀疑。

此刻的秋九垓就是如此。

回首看看过往的自己，秋九垓只觉得可笑。

五岁练剑，八岁通明剑心，得青玄剑认可，自此族中所藏剑法无一不通。

三月蕴神大成，琉璃籽粒六次灵潮涌动，得天之造，一步迈入朔元境中期；

再一年肉体蜕凡，脱胎换血，进娥眉境；

又三年，五脏俱精，五行内循而成。窍穴俱开，经脉通达，成大周天循环，直达天门。

此后不过一年，便通天门，神识出而交感天道，达弦元境。

此等修行速度，荀国之内，无出其右，也为他赢得了冰心玄剑的雅称。

用族中长辈的话说，虽然灵潮生灭之间，修行体系随之崩灭，但放在任何一个纪元，秋九垓都是千古之才。

更不要说，如今灵潮刚起，灵气浓度尚浅，新的修行体系尚未完善，否则秋九垓的修行速度只会更快。

而如今，秋家长辈口中千年世出的天才，在对面顾云蔓的眼中，不过跳梁小丑。

过往的那些夸赞与胜利，如梦幻泡影，在秋九垓恍惚的眼神中碎裂，泡影之后，剩下的只是一位道心破碎的可悲少年。

”千年世出的天才？呵呵。”

秋九垓心中自嘲，更觉自身可笑。

觉得可笑的同时，还有一丝被戏耍的屈辱与愤怒。

秋九垓失去焦距的双眼紧紧盯着顾云蔓，世界的噪杂完全被他摒除在外，他心中尚存的自尊在翻涌。

“击败自己便罢，为什么要戏耍自己呢？”

“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自己呢？！”

“自己，如此可笑么？”

“啊！”

无言的呐喊将秋九垓心中的愤怒点燃，这位一向沉稳的少年怒吼一声，双眼布满血丝，体内的精血激烈燃烧。

“燃血之术！”

“别！”

一直观望的方显神脸色突变，惊呼出声，想要出声阻止，可已完全来不及。

燃血术是一种比方显神的血肉神通狂怒后遗症更加严重的搏命之术，狂怒只是短时间内透支自身精气，不久便能恢复。

而燃血术，燃烧的是自身精血，会伤及本源，若无固本培元的功法或丹药弥补，造成的损伤难以恢复。

这是一种透支自身潜力的灵术！

可屈辱的秋九垓，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呢？

秋九垓举起长剑，体内仅存的灵气狂涌而出，苍蓝之光夹杂着血红，萦绕在秋九垓身侧。

此刻的秋九垓，仿佛置身冰域雪山之巅，心中的屈辱愤怒就是那轰击雪山的两块巨石，暴烈的雪崩一引而发。

狂躁的风雪化身盘绕而上的巨龙，将秋九垓包裹在内，青玄长剑飞射而出，化为巨龙之口，呼啸之声犹如巨龙咆哮，响彻河流两侧。

溶洞之内亦是风雪四起，落在苍蓝一侧化为冰晶，散落满地，掉在熔岩一侧则被焚为雾气，升腾而起。

“这竟可小范围的影响天势，九垓这一击的威力，恐已达到渐盈境。若是能就此取胜，先前九垓心中的颓唐将一扫而空，修为必能再进一步！”

本来担忧无比的方显神，见到秋九垓这一击，振奋之情溢于言表。

“渐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