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女若符（1 / 2）

穿过百来步的主廊，可见南北向各有两个天井，天井边的走廊上并排一列小包间。

百花楼的歌女端着酒菜送入包间中，此后包间内频频传出欢声笑语。

少女牵着子云上了三楼的包间，包间门口悬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写着琉璃碎。

“客官，小女子伺候您喝酒可好？”

少女含羞带怯，声音柔软得像块棉花糖，额间画着蓝色的花钿，三瓣花蕊似火焰，进门不过片刻，少女身上的衣服便换了花样。

浅蓝色的薄纱从头顶覆盖下来，轻轻拢着少女单薄的身姿，胸前两片薄如蝉翼的绸带，随着她身躯的摇摆，要掉不掉，袒露的小腹好似一块嫩滑的豆腐，肚脐眼处镶着宝蓝色的水晶石，眼角用蓝色水晶石点了颗泪痣。

子云在桌旁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少女变装，他注意到，进门时，桌上本没有酒菜，就在他坐下的瞬间，一壶酒和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凭空出现，细细闻去，还能闻到令人食指大动的菜香。

“你家主子可是西域来的？”

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水晶酒杯，少女在他大腿上坐下，听到询问，身子略微僵了僵，浅笑道：“客官在说什么呢，来，喝酒，今夜不醉不归。”

少女双眸闪动异彩，红唇轻启，淡淡的雾气从口中喷出，柔弱无骨的身躯紧紧靠着他的胸膛，“客官，小女子有些冷，可否抱一抱……”

子云不解风情地掐住她的脖子，目光落在屋中的一面铜镜上，“你家主子在哪里，如实交代，我给你个痛快。”

少女冷笑一声，粉嫩的脸颊长出一片刺手的毛发，两颗尖利的獠牙从嘴里突出来，灵动的眼眸秒变黑珍珠，“找死的人类，敢来踢场子。”

少女变身野猪怪，欲扑上来啃咬，怎料竟挣脱不掉，像是被一把钳子死死钳住。

“最后问一遍，你家主子在哪里？”

子云像是随意拎着只小猪仔，表情无波无澜，小猪仔却感受到浓浓的杀意，瑟缩着身子求饶道：“大人，主子在顶楼的曼陀罗包间里，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子云垂下眼眸，手指稍一用劲，就听到咔嚓一声，猪仔的脖颈断裂，脑袋耷拉下来，眼中的恐惧尚未褪去，三分恐惧中带着七分侥幸。

子云抓起桌布擦擦手，缓缓起身推开房门，屋中铜镜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门外景色变化，繁华花楼变成一弯清池，桃花随雨滴凋零，落在水池中，漾起一片涟漪。

抬头望天，空中枝蔓横生，一条小蛇从花丛中探出头来，声音冰冷宛如地狱魔刹，“汝是何人，为何杀我门徒？”

子云低下头，走出房门，双脚踩在水池中，池中深处涌上来成群的锦鲤，嘴巴一张一合，像是等待投喂，他仔细看了会儿，这些锦鲤全都没有眼睛，眼窝处镶着银白色的虫卵。

见他不答话，小蛇嘶嘶吐着信子，眼神越发阴森，“区区人类，竟敢无视本尊。”

小蛇俯冲下来，露出獠牙，距离子云一尺距离，骤然停住，獠牙脱落掉进水里，蛇皮像是被点燃的草堆，唰地燃烧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小蛇惊恐挣扎，身躯燃烧越发迅速，而子云却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大概是觉得有些吵，“啪”子云打了个响指，小蛇瞬间化为灰烬，清池与落花一同消失，眼前场景依旧是喧嚣的百花楼。

子云背着手环顾一圈，慢悠悠朝着五楼走去，五楼的包间比楼下的大许多，而且很安静，每个包间外都有特制的结界，一般人轻易进不去。

来到挂着曼陀罗牌子的门口，子云礼貌地敲了敲房门，“姑娘，开门吧，你躲不掉的。”

房内很安静，没有人回应，那块牌子随风转动，红木制成的方形牌子镌刻着绽放的曼陀罗，他不是很有耐心的龙，索性一脚踹开了房门。

“啊，你，你要做什么？”

门内入眼是一张软塌，榻上的姑娘侧卧着，身上盖着蚕丝薄被，半裸的后背纹着红艳艳的牡丹，一头青丝散在肩头，姑娘的侧颜像极了一个人，那个被他气死的夫人。

子云眼角直抽抽，眉头微微皱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在胸中翻滚，像是加多了酱油和醋的蘸水，不蘸吧没味道，蘸吧又齁得慌。

“把衣服穿上。”

姑娘缓缓转过身子，楚楚动人的眼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子云，声音好似幽洞中的清泉，清凉凛冽直钻人心，“公子，你为何闯入我房中，你，你要我以后如何做人。”

子云大煞风景地翻了个白眼，“你又不是人，这么矫情作甚，要么把衣服穿好，要么变回原形，你模仿人类也模仿得太过了，哪有人类的肌肤像你这样的，白得没有一点血丝，一看就是个妖怪啊。”

若符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她混迹人界多年，还从没遇见像子云这样的男人，不解风情就算了，居然还说她一看就是个妖怪，而且，他竟然用的是妖怪这个词，而不是妖精，这让她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