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表姐成了耗子(1 / 2)
虽然大仓能够确信,表姐不会再去死了。
但是她下楼这么长时间,现在快午夜零点了,还没有回来,他又焉能不担心!
好容易把两个,自从出门以来就兴奋得不睡觉的孩子给按着,睡着了。
大仓下楼来找表姐。
果然,她也没有走远,只是沿着灯光斑驳的树荫小路来回走。
大仓怕表姐入定太深,贸然到她跟前会吓着她,远远就轻轻地喊了一声“姐姐”。
表姐还是身体微微一颤,好像从噩梦中被惊醒一般。
定定看着走近过来的表弟,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姐姐,回去睡吧,12点了。”
“12点?”表姐突然明白过来,这是在省城,是住宾馆,“孩子呢?大仓,孩子呢?”
大仓轻轻抓住表姐的胳膊:“姐姐,孩子都睡了。”
哦!
额!
“那快回去吧,孩子醒了找不到我会哭。”
大仓跟表姐并排往回走,小声说:“姐姐,你知道孩子醒了找不到你会哭,你还把俩孩子都给他?”
这是表姐离婚以来,迄今为止,大仓第一句跟姐姐说相关的话题。
知道姐姐已经能够面对,有能力承受了,他才说的。
饶是如此,他这一句话,让表姐一下子捂住了嘴。
大仓及时递上早就准备好的手绢。
姐弟二人回到房间,表姐才敢哭出声来。
大仓也不劝她。
只要愿意哭,随便哭。
哭出来总比紧了牙关,差点把嘴唇咬下来强。
不得不说,时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
刚离婚的时候,表姐感觉自己一分一秒都熬不过去,只求速死。
可是现在十几天过去了,发现心里没那么痛了。
甚至在南方的时候,被表弟的买卖给震撼到的时候,见到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物的时候,都有短暂的时间内,居然忘了自己还有伤痛在心。
表姐哭了一会儿,连手帕都没有完全打湿的,就自己停止了。
抽抽噎噎地说:“他跟我说离婚的时候,答应把妞子给我,可我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养不了孩子,就全给他了。”
很明显,表姐没有说实话。
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
她说自己离婚后没能力抚养孩子,这也许是面对现实的实情。
可是离婚当时呢?
她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不过大仓绝对不会跟表姐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永远也不会指出表姐其实是要一死了之。
表姐离婚当时的想法,绝对相当错误的。
就像有一位哲人说过:不要在冬天砍树,不要在沮丧的时候做决定。
因为在冬天,大多数的树都像是一棵死树。
在沮丧的时候,做出的决定绝大多数会在事后懊悔不已。
在十几天前,表姐痛苦和绝望到了极点。
可是仅仅在十几天后,她这不是已经能够坚强面对了吗!
当然,这里面大仓功不可没。
可是,即使换一个人,换一个没有大仓这样表弟的人,只要能够坚强地去面对伤痛的摩擦。
只要能坚持给伤痛稍微一点点的过渡时间。
哪怕再大的痛苦,也会在脆弱的心灵表面敷一层足以承受的结痂。
大仓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过一个皮包来。
从皮包里往外掏钱。
一扎一扎捆扎整齐的钱,摆在表姐面前。
“姐姐,咱们这一趟买卖现在就算结束了,明天回家,现在跟你算算账,这是分给你的六万块钱。”
表姐吓得差点没蹦起来。
六万?
表弟拉着她们娘仨出去十几天,整天去大酒店,住大宾馆。
不但救了她一命,其实也算是救了俩孩子。
末了,还给六万块钱!
且不说这个数字对于手里最多能有几十块钱积蓄的表姐来说,到底有多么巨大。
单单管吃管住,救了自己娘仨的命,末后还给钱这件事本身,表姐就无法接受。
她好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大仓,你自己想想,姐姐可能接这个钱吗?
姐姐要是要了这个钱,还是人吗?
姐姐从来没做过亏心事,要是接了你的钱,那比伤天理还要亏心啊!”
大仓摇了摇头:
“姐姐,长这么大我没反驳过你,可是刚才那话,你说错了。
我问你,咱们煮水饺,煮破了,为什么不说破了,要说挣了?
卖牲口,牲口牵走了,为什么笼头绝对不能拿走?
你找一家木匠铺子,什么都可以买,你买他的斧子和锯试试!
我说的这些,都是咱们讲究的忌讳,或者说是规矩。
做买卖,就必须讲规矩。
你跟在表弟车上,不管你干了多少活,出过多少力,毕竟你跟着跑了一趟。
也就是说,但凡上了车,就得分红,这是规矩。
应该分给你几成,我这个做老板的说了算,这也是规矩。
分给你了,你就得拿着,这是你应该遵守的规矩!”
表姐被表弟“规矩”地石化了。
她知道这就是表弟为了给她钱在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