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柳公子(1 / 1)
柳如松的的卧室跟处理公务的地方一前一后在一起,地方很宽敞,大部分事情都可以在这里商议,其实温涛,聂明海,萧盛的住处都是差不多的大小,但因柳如松掌了文书的职责找资料十分方便,再加上杨若谦在军营中的时候打理得十分整齐,其余几个人都是粗线条的汉子,柳如松性情较为平和,是他们这些当兵的最为缺少的品质,所以商议事情的时候就选了柳如松的房间,这里天冷杨若谦把炭火总是控制得恰到好处,热乎的茶水也随时都有,所以几人平常都喜欢在这里来商议事情。
自杨若谦走后柳如松才觉得这个小兄弟真是好脾性,总是一声不响的把他的住处打理得整齐又舒适,后面在营中找了几个人没有一个是让他觉得满意的,就像是有些人吃惯了好的,就再也吃不惯差的东西一样。
杨若谦很快到了柳如松的房中,房中只点着一盏灯,光色有不明,他看了看墙壁上的壁灯,好像许久没有点亮了,以前他总是在夜间点上两盏灯,只为柳如松能看得清楚一点,对眼睛好一些,再看到有些乱的书案,忍住了想要去整理的想法。
柳如松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不知道杨若谦已经进来了,杨若谦便叫了一声:“柳公子。”叫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现在柳如松是军营中的军官,并不是轩岭里落泊的公子,自己是胜王爷的幕僚,也不是轩岭里穿着的水红裙子的女子,两个人换了场景换了时间,突然多些落寞多些生疏,即使不久前两人一齐在洞穴之中全心查案,再在不久前在这间房中各行其事,或者之前在战场上同进同出,都没有办法冲淡这种落寞和生疏之感,杨若谦心中不由失落,面上不由得浮了层浅浅的无力感。
柳如松听得这一声“柳公子”,恍然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从轩岭离开就不再有人这么叫过了,离开轩岭之后,也便彻底忘记了自己这个柳公子这个身份,穿着这千篇一律的兵服,吹着边塞凛冽的风,过着几乎全新的生活,忙忙碌碌没有时间去空虚和感慨。
柳如松抬头看见杨若谦站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中,没有穿着千篇一律的兵服,而是穿着平常装束,没有兵服的厚重衬托,身形略显单薄,脸色稍显疲惫,神情有些冷清,这些都是柳如松从前没有仔细捕捉过的细节,他当真是从来没有用心的去了解一下眼前的这个人,心中微微有些遗憾,但也是稍纵即逝,他招手让杨若谦走近前来,杨若谦走过去顺便拿起火石点亮了壁灯,房间里亮了起来,仿佛也温暖了许多,柳如松展开了手中的一张图,指出他所发现的疑点,这洞穴后面挖成的地道从距离和时间算起来并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况且炸药都是成捆的放置,光凭牢里关押的那个侏儒是没法做到的,按时间和每个人的大致工作量来算,起码要4-5个正常人才能完成,目前温涛,聂明海和萧盛并没有从地洞中找到除了侏儒之外的其他人,清理的地道中连尸体也没有,那么其他人去了哪里呢?
其余的人如果是从岩石的洞穴往海中退走了,巡卫不可能看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何况下了洞穴之后是要有船只接应才能离开,这里来往船只屈指可数,无非就是几条被风吹来的渔船,搁在下面的浅滩上,被专门的人清理了出去。渔船及其简单一眼到顶,根本不可能藏人。
如果其余的人不是从洞穴中离开的,那么就是从军营中离开的,军营守卫森严并不是能随便进出的,所以从军营中离开就要跟人接应,那么营中必定就有内奸,首先就要查一下营中的人;如果不是营中的人接应的,而是从外面的人进来带走的,那会是些什么人呢,每月来访的无非是地方官员公务交接,再就是军中的各项物资供应了。
两人细细分析各种可能之后,没有得出结论,从洞中下来再从海滩上撤离的可能性不大,营中并没有值得可疑的人和事发生,所以两人排除营中有内奸这个可能,再一个营中守卫森严,送物资的进出都是经过严格检查的,如果想把大活人从营中带出去也不大可能。
两人苦思得不到结论,想到牢中还关着的侏儒,决定去看看,希望能问出点什么有用的线索,两人到了牢门前,守卫开了门,里面牢头喝多了正在打瞌睡,但听到动静很快就反应过来,见是柳如松,问道:“柳大人要问哪个犯人?”
柳如松答道:“新进来的那一个在哪里?”
牢头把二人领到一间牢房前,侏儒蜷缩着躺在里面的草垫上,身长只及常人一半多点,且手足非常短,远看就看到一截身躯。
侏儒睡得一脸安祥,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了,脸上还带点小孩子的天真状态,草垫旁边的碗里也空了,看来他在这监牢里他是吃得香也睡得好。
想着白天聂明海没有问出什么,军医也说脑子被震坏了,现在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两人离开了牢房。
出了牢门外面只有几盏星星小灯,夜色静谧,事情忙完之后,两人之间就有些冷场了,杨若谦不适应这种没事还强行在一起走的感觉了,他向柳如松告退:“柳……大人,我先回去了。”
称呼变了有些不大适应,柳如松听这个称呼很寻常,自从那一次流血战争之后,他们这批本来被当成炮灰的新兵队伍侥幸活着回来了就变得与众不同了,几个核心人物大大小小都升了官职,再到这边塞来就是全新的称呼了,但是柳如松听了杨若谦的称呼却觉得有说不出的生疏感。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