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鼠（1 / 1）

第二天，杨若谦趁厨房取烧柴的时间进了柴房，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处，白天有各种噪音，那细微的声音完全听不到，柴房里面有堆得高高的砍好的柴垛子，有整齐码放的一捆一捆的干树枝，还有一盆盆的木炭，没有堆放东西的空地上也没有异样，连屋顶上，杨若谦也找了个地方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不同的地方。

然而杨若谦并没有放弃心中的怀疑，他抽了个时间找来了田阿牛，两人在夜间细细倾听，田阿牛却听不真切，杨若谦相反的更确认了蹊跷之处，几天下来，他得出个结论，这个声音白天并不是听不到，而是白天是没有的，只在夜晚出现，再一个就是这个声音并不只在柴房里出现，而是别的地方也有，但是只单独出现在一个地方，不会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相对来说出现在柴房里声音要好辨认一些，因为柴房空间大面空旷。

他把听到声音的事情告诉了柳如松，柳如松非常信任杨若谦，找来了其他几位同僚来商议这件事情，虽然他们并没有听到声音，最后还是一致相信了杨若谦的话，加派了防卫人手，以防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而杨若谦也没有闲着，继续在安静的夜晚捕捉声音的来源，然而这声音很奇怪，专心找的时候又没有声音，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再听到奇怪的声音。

这样安静的过了几日后的一个傍晚下起了雪，雪下得很大，地面很快就白成了一片，雪其实也是有声音的，雪的声音很特别，如果仔细听，就能听得到，除去风声，还有细细的碎裂声，碰撞声，和丝丝的声音。

杨若谦收拾好柳如松的桌子，上面有他刚吃过的空碗和茶盏，他端着这些东西送到厨房中，到厨房的路要先经过柴房门口，就是这一段短短的路程，杨若谦又捕捉到了一种不同于下雪的声音，他回过头来重新走了一次这段路程，用来确认他在柴房门口和柴房门口之外听到的声音是不同的声音；确实是两个不同的声音，他找来了管家开了柴房的门，呆在柴房里面闭眼静听，不光听到不同的雪声，还感觉到了些微的震动，他细细感触震动的来源，逐一触摸墙壁，贴耳倾听地面，那声音遥遥传来，一下下，好像在轻轻的触碰，在下雪的掩护中几不可察，杨若谦一边试探一边思忖仍然是找不到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声音是完全不同于以往他有过记忆的声音，如果是工匠锤打的声音，这时间段并没有工匠在打铁，而且这声音不像打铁那么沉重，这声音有些虚而长，如果不解开这个谜团，以杨若谦这种人那一定是吃不香也睡不着，就像他在轩岭的时候，连夜冒着生命危险，到深山密林中寻找土匪一样，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决定是把这个声音查个水落石出。

柳如松，温涛，聂明海，萧盛等几个人开始秘密调查，这声音最大的可能是来自地下，但是在事情还不确定的时候，只适合暗自行动，以免打草惊蛇，把这城内城外的各个可疑的地方，各个可疑的人，城墙内外凡是可疑的地方一个个秘密搜索，其中有几处可疑的地方也被提上桌面来，柳如松指着沙盘上几处荒弃的宅子，那是些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地方，再就是几个有不明人员居住的客栈，派人一处处检查，这些行动做得很是隐蔽，不声不响之间温涛把这几个不明人员押回了军营，逐一审问；聂明海则把那几处无人的宅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处的线索。

要知道乌东郡的地形复杂，人员更复杂，管理虽然也严格，但谁也防不住漏网之鱼，边陲各国的探子奸细随时都在找机会搞破坏，各种事情也是防不胜防，所以草木皆兵也是这群军人的条件反射。

被带回的几个人，一个个的大呼冤枉，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要么是生意人，要么就是普通老百姓，都把来处去处说得明明白白，并不像是说假话，只好放了人。

自那件事之后，杨若谦就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他反复几次确认，结果也是如此，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又过了一段风平浪静的时间，这天又黄昏时间，杨若谦把柳如松的房间整理完毕，端着要洗漱的碗筷茶盏前往厨房，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气味，想来是厨房那边传过来的，每日煎炒烹炸，烟味，油味，各种调料的味道传出来那是很正常的，但是杨若谦走进厨房却发现气味并没有变浓，正常的情况下厨房传出来的气味应该在厨房是最浓的，他反复闻了闻，气味若有若无，在空气中四处弥漫，他找不到气味的来处，回来后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这种气味，气味太淡，竟然还有些熟悉的感觉。

乌东郡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算算时间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了，杨若谦想着自己写下的那封家书，其实并没有寄出去，放在枕头下面压了许久了，拿出来看了又看，在心里斗争几次还是没有寄出去。

天空又下起了雪，这里的冬天悠长又寒冷，从十月开始直到来年的二月基本上被白雪覆盖，不像轩岭的雪，下得很急，但是很快就化开了，轩岭的腊月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待到正月过完了年节，天气就开始转暖，还在年节之中河边的柳树就顶着春寒开始发芽，到了二月各种花就争相开放；想到过年的时候阿雄点炮仗又爱又怕的样子，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而后他心念一动，他想起了那气味是什么了，那是硝的气味，就像燃放过的炮竹和烟花的气味，也许是有人燃了烟花或者炮竹气味随着风飘散过来了吧，乌东郡的百姓不时会有红红白白的喜事燃放烟花炮竹也是正常的，是自己过于紧张了吧，那气味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奇怪的声音也许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都只是燃放烟花或者炮竹带来的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