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这天我遮了(求订阅月票)(1 / 2)
阳光铺满大地,青草已深绿。
张云起踏着五月立夏的暖风,穿过了宁静的校园,来到王道忠的办公室。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王道忠正负手站在窗前,也不知道此刻正想着什么。
王道忠听见了推门的声音,皱眉,学校里没有人敢不敲门直接推门进这间办公室的,但侧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是张云起,他怔了怔,随后神态平和了起来,讲道:“小张,你来了。”
张云起道:“你没想过我会来吗?”
王道忠怔了怔,随后叹息道:“为你班主任讨一个说法?”
张云起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手里拿着的那卷材料已经被他卷成柱形:“你可以这么认为,我本来没有打算参和这件事情的。”
王道忠转身满了一杯茶,放在张云起身前:“外面又言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吧,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至于相信那些风言风语。我和你班主任关系一直还可以,甚至算是多年的好友了,这次他跑到我这里来,为了你们班上的那个王小凯。”
张云起端着茶杯喝了两口:“然后呢?”
王道忠回到办公椅上坐下,他白净且有些发福的脸上露出几分苦笑:“然后他非要我收回开除王小凯决定。这个,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了,我没办法答应。他马上就要退休了,我宁愿他为自己多考虑考虑,提些要求,我想方设法也会给他办到。”
张云起搁下茶杯,笑着问道:“我不是太明白,这怎么就不近人情了?”
王道忠叹了一声:“王小凯在学校里什么表现,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这是学校,公平为治学的第一要务。很多事情,应该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也必须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说到这里,王道忠看向张云起。
张云起点点头:“有道理。”
王道忠却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那个班主任,我很了解他,有才情有风骨有气节,还有恒志,是我江川市一中师德之楷模,就是太倔了,总想保护好他的学生。这一点本来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有些学生不值得他这样。王小凯这件事,我不同意他的要求,他生气,发火,本来他身体就不好,一身的病痛,这一气,出事了。”
张云起又点点头:“事情就这样?”
“当时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王道忠说这番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惋惜,还有一丝丝对多年老友的突发恶疾的伤感:“我把他送上救护车后,接到局里的电话,有要紧的事情需要处理,没来得及赶过去,打算今天晚上忙完再赶过去探望他。对了,你去看过你班主任了吧,现在怎么样了?”
张云起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王道忠有些意外:“你没去医院看他?”
张云起道:“去了,但当时他正在急救,我没看见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抢救过来。”
说到这里,张云起当着王道忠的面点了一根烟:“不过,我突然有一个疑问。”
王道忠端起茶喝了一口:“什么?”
张云起说道:“当领导的,都这么善于讲故事吗?”
王道忠端茶杯的手顿住:“什么意思?”
张云起笑了笑:“我们学校有个叫李小曼的女学生,你对她的印象应该相当深刻吧,这段时间她天天上蹿下跳,给你找事,你怎么不开除她呢?”
张云起抽了两口烟:“您可千万不要再跟我说她是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学生。我会吐的。您不敢招惹她,只不过是因为她有个好爹。但是王小凯没有,这不就是一只你用来杀了敬猴子的鸡嘛?至于我那个班主任,你对他的评价很中肯,倔。果然是恩怨情仇了几十年的老冤家。”
王道忠的神情变得复杂了起来,目光闪烁:“我和他的事你都知道了?”
张云起没有正面回答,他在办公桌面上掐灭烟屁股:“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活着,全靠那根虚无缥缈的精神支柱,答应他,让王小凯在学校里熬过这两个月,这个对于你来说,只不过是点个头的事,你为什么不答应?”
王道忠笑了笑。
张云起突然变得盛气凌人起来,这不是来讨说法的,是替王明榛来找他麻烦的。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人能量极大,作为江川顶级富豪,水面下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他这一个区区高中校长能招惹的。
王道忠感觉到事情很糟糕,心里有几分悔意,想了想,讲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和王明榛的恩怨,我就直说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的事情,这几年来我并没有把他怎么样,他还有两个月就退休养老了,可是非要为了王小凯的事情跑来找我,把那些陈年旧事翻出来颠三倒四的讲,回头把自己弄进了医院,至于他的什么精神支柱?呵,谁还没有这个呢?只是几十年前就被他摧毁了。”
张云起点点头:“你觉得你和他以前的恩怨可以过去了,那是因为你一直是赢的那个人,而他输了大半辈子,输得家徒四壁,输得妻怨女恨,他怎么过去的了呢?而且听你的语气,你也从来就没过去,你依然恨他。”
王道忠叹了口气:“半截身体都入土了人了,再说恨不恨,着相了。”
张云起乐了:“你贪污的时候有没有着相?你乱搞男女关系的时候有没有着相?你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不顾学生的死活把学校食堂宿舍搞成这样,有没有着相?”
王道忠听着张云起过分的话,饶是再能忍,此刻眼睛里也展露了怒意:“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
张云起乐道:“过分吗?这才哪到哪。我老师这些年来,为了揪出你这只害群之马,呕心沥血写了无数份材料,向上面反应问题,但是屁用没有,反而被你给各种陷害。这才叫做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