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迷糊(1 / 2)
许轻尘回到荆棘门后脚不沾地儿地忙了一整天,一直到吃过晚饭才有时间去见见门中相熟的朋友。
熊三被沈香枝派到了外面,没在门中,值得探望的就只有杨帆了。
杨帆的状况很不好,双颊内陷,眼窝发黑,嘴唇惨白,好好的一个俊俏公子哥现在看起来如同一具干尸。
“杨兄,怎么病得这么重?”许轻尘关切地问。
山上虽然气温低一些,但终归是七月天,随便动一动就一身汗。可即便天这么热,杨帆的房间窗户依然紧闭,他身上披着一条毛毯,正坐在桌边喝药。
听到许轻尘的询问,他放下药碗,苦笑一声:“每年都要病几次,今年已经是第二次了。”
许轻尘朋友不多,对于身边人他格外在乎。
“大夫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吃药,调养,这么多年了,一直如此。”
“这肺痨就治不了吗?”
杨帆摇了摇头:“药仙谷的神医们,什么奇毒怪病都治得了,可是对这肺痨毫无办法。”
“那……有没有想过退隐江湖,回家静养?”
“想过的,但是眼下沈门主要做的事是老门主未竟之事。若不是老门主,我早几年就死了,多出来的这几年我已经很满足。与其回家默默等死,不如临死前报还老门主恩情。”
许轻尘劝道:“你有恩必报自然是好事,可是你这身体实在是拖不得。”
杨帆脸上挂着豁达的笑容:“早些年我习武,就是为了给自己续命。我师父曾经跟我说过,有一套叫‘大圆满’的心法能减缓我的病症,练得好了,说不定能去根儿。那几年我一直在找寻,后来嘛,我想通了。没有这套功法,不过是师父为了找了个活下去的由头。轻尘啊,所有能活下去的法子我都用过了,你不用劝我了。”
许轻尘却陷入了沉思,良久,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个大圆满心法……我知道的。”
杨帆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光辉,但随即又熄灭了,他苦笑着摇头:“你不用骗我的,我如今已经不需要什么由头了。”
许轻尘解释:“不是的,是真有这么套功法,我师父说过的。”
杨帆坐直了身子:“你可别唬我啊,我这身子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我哪里有心思骗你?我们这一门的功法注重拆解,对各门派的武学都有研究。我师父确实说过有这么套心法的,不过这心法不太好练,而且除了健体没有别的作用,因此没什么人练,渐渐地就失传了。听说是寻真门的武功。”
“寻真门?”杨帆呢喃了一句,“这门派几十年前就没了吧?”
许轻尘笃定地说:“最起码证明有这套功法,杨兄,你早些休息,等最近的事情忙完了,我亲自帮你找寻这套功法。”
对于许轻尘的好意,杨帆并没有推脱:“好,那为兄这条小命可就握在你手上了。”
许轻尘说有这么套功法的时候,杨帆确实萌生了一点点希望,但这个希望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清楚自己没几天活头,能再活一年都算是奢侈的,一年的时间,许轻尘根本找不到这东西,即便找到了,自己能不能学会呢?
不过嘛,许轻尘有个想法,就已经让杨帆觉得欣慰。
终此一世,还有人惦记着自己的生死,这是一件幸事。
…
许轻尘在西北经历的一切沈香枝早已知晓,可这除了让当年那事显得更加迷雾重重外,没有任何帮助。
徐振彪死了,秦志阳也死了,当年那场发起围剿的两个人都已作古,而真正的幕后黑手却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沈香枝觉得很累,被药物催化得不堪重负的身体和被强迫运转的大脑都让她困倦不安。她不适合与人厮杀,也不适合领导众人,这些年一直在强迫自己做这些。
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着天上月,手缩在袖子里,轻轻摩挲着一方小印章。
印章上用小篆刻着一个“月”字。
她有些不耐烦了,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但偏偏这个时候长风楼和白家都停止了动作。
这么多年了,她不知道还要等几年。
等不了几年了,她的身体不允许。
…
夜深了,一辆囚车缓慢地行驶在山道中。赶车的是个一脸横肉的大汉,周边还有几个带刀大汉护卫着。
囚车里有四个人,他们都是劲装打扮,看样子都是练家子,不过都被人用锁链锁了起来,身上也多有负伤。
一个长相俊秀的灰衣年轻人靠在一个角落,双眼紧闭,好像是睡着了。
山道并不平坦,车轮不小心压到了一块儿石头,剧烈的颠簸让囚犯们震了一下,这一震,震醒了年轻人。
他揉着发痛的脑袋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出乎他的意料,他一脸困惑地看着周围。他思考了半天,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便大声喊道:“这是哪儿啊?你们是谁?!”
一个带刀汉子用刀鞘抽了一下年轻人,恶狠狠地说:“老实闭嘴!找死吗?!”
年轻人脸上有怒容:“你找死是吧!”
“小子嘴还挺硬!车门打开,我先宰了他!”
这话说完,马车停下了,有人在翻找囚车牢笼的钥匙。年轻人身边一个岁数差不多的人冷笑着对他说:“你可把我们害惨了,总在关键时刻找麻烦,认识你可真晦气。”
年轻人看向他,一脸困惑:“我认识你?”
一个年长的囚犯不耐烦地说:“你理他干什么?这小子指定有病!”
年轻人来气了,刚准备骂几句,牢笼的门被打开了,一只大手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了出来。
年轻人跌出牢笼,由于双手被锁,一时间竟然没有站起来。
那个大汉拔出钢刀,指着年轻人的脑袋,恶狠狠地说:“你小子身手最刁钻!干脆砍了你!不等老大发落了!”
说完,举起钢刀砍向年轻人。
年轻人反应很快,用手腕上的铁链挡住钢刀,随后一脚踢出,正中大汉小腹。踢出一脚的同时用两掌用力夹住刀身。大汉被踹出去两米远,年轻人将钢刀朝空中一丢,单手握住刀把,一个探身劈向大汉头顶。大汉来不及反应,脑袋被切了个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