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撬开一丝裂口让光透进来(2 / 2)
当时秋娘眼睁睁看着李顾氏把刘妈妈带走,不久就发生了三房院子被盗一事。
刘妈妈即将离府之前,曾千叮万嘱秋娘不要把那天看到的事告诉任何人,还说以后对三房尽忠,好好侍候李珺庭,等秋娘大了以后,定能有个好去处的。
当时秋娘难过得要死,哭喊着要跟着刘妈妈一同离开,却被她一口拒绝。
年幼无知的她还当自己的母亲只是出府另谋生计,只要等到每月告假的日子,她还是能看到母亲的,没想到后来才发现自己连家都没有了。
因为不仅刘妈妈,连秋娘的爹爹,也一同失去踪影。
秋娘只当是爹娘抛弃了她,她只能更加努力的攀附讨好李珺庭,以期能过上一些安稳的日子。
却没曾想日子却像下坡路一般,起点甚高,跌下来的时候还是会让人觉得十分疼痛。
她就像被嫌弃的孩子一般,处处不受待见,就连每次李顾氏见到她的时候,眼神的厌恶和提防一览无遗。
一开始秋娘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她也曾苦恼,也曾挣扎过,但一切于事无补。
她也曾对李顾氏说过,要是李顾氏实在不喜欢她,她可以自请出三房的院子,去侍候其他主子小姐,却被李顾氏一口拒绝。
她依然记得李顾氏跟她说过的那一句话,“你别想逃出三房,你是三房的人,只能永远都是!”
由于秋娘在那天之前从没见过李归晴,也就不知道当时被李顾氏骂得暗暗垂泪的女子到底谁。
但她还是隐隐觉得全因为自己一时好奇到门缝偷看,这才造成这样的后果,一直十分愧疚。
直到当日李珺乔从范疆带回疯疯癫癫的李归晴时,秋娘这才意识到当日在门外的那个女子,和李太君新认的“义女”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这让秋娘大感震惊。
那个时候她尚且不知道李归晴的真正身份,但她始终不忘母亲离开前对她的嘱咐,只是一如既往坚守自己的岗位,就当自己从不知晓这件事。
就在她以为此生再也不能见到生身爹娘的时候,她意外获到母亲给她写的信。
信中刘妈妈对她说,她患了重病,不久于世,就想着回江南见上秋娘一面,也就此生无憾了。
秋娘读完信后百感交集,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按照信中所写的地址,找到了刘妈妈。
刘妈妈看到长达成人的秋娘十分欣慰,心中正念着李顾氏果然没有食言时,却发现秋娘手上满是瘀痕。
这让病中的刘妈妈十分心疼,问清楚缘由才知道她离去的那么多年,李顾氏非但没有好好照顾秋娘,反而动不动就责罚,这才把当年自己并没有盗取白玉镯子之事和盘托出。
当时李顾氏以秋娘为要挟,迫使刘妈妈亲口承认偷盗之事,从而使得她不得不出府。
李顾氏生怕那天的事败露,还故意在经纬楼散布刘妈妈偷盗之事,使得秋娘那管账的爹爹也待不下去。
由于偷盗对于管账之人来说可谓是大忌,无论是自身偷盗还是家里有人犯了偷盗之罪,那都是一生的污点。
在江南他们实在混不下去了,眼看就要因此饿死,不得已的情况下刘妈妈只能和夫君一同离开江南,只为了讨一口饭吃。
她之所以到现在才敢把方面的事说出,全因为人之将死,这些秘密她不想带进棺材里去。
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让秋娘一直背负着偷盗之人的女儿这个骂名,更重要的是,这个秘密将会是秋娘的护身符,在必要的时候能护佑着秋娘,免受三房的迫害。
只要捉住了三房的这个把柄,借此要挟三房,到时候秋娘自可以觅个能护她爱她的人,脱了奴籍,相伴一生。
刘妈妈的想法全因为爱女心切,才在临死前都不忘替她铺好路,只为让她往后余生都能平安顺遂。
听罢秋娘的讲述,徐意和李珺乔震惊之余,也为刘妈妈这一片慈母之心而感到敬佩。
李珺乔对秋娘说,“你就当今次从未来过梨香榭,也从未跟我说过这些话。回去耐心等候,不要让人看出端倪。”
“我答应了你的事,必定会做到的。在我入京之前,我会解决好你的卖身契,到时候你便是自由之身,也可以和你爹娘团聚了。”
因为李珺乔的承诺,秋娘眼中生出一丝希望来。
她离了凳子,朝李珺乔郑重地拜了拜,“秋娘谢过二小姐大恩。”
说罢,她便转身出了梨香榭,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原本的岗位去了。
李珺乔低声问了徐意一句,“徐嬷嬷,你怎么看这件事?”
徐嬷嬷沉吟片刻,回道,“老奴虽不知道当日三夫人为何不跟老祖宗提及见过晴小姐这件事,但听秋娘的意思,他们当时正在争执,而且时候晴小姐没再出现过。”
“老奴怕就怕在晴小姐本想回来的,但被三夫人发现后拦截在门外,数落一番以后,这导致晴小姐再次流落街头,自此音信全无。”
“要是老祖宗泉下有知,让她知道这件事,只怕她不得安息。”
想到李归晴如今心智不全的样子,徐嬷嬷连连叹气,心疼地说,“说不定当时晴小姐遇上的不是三夫人,而是府里其他人,晴小姐或许就不会疯。”
李珺乔沉默片刻以后,终于忍不住对徐意透露了足以让她震惊得说不出话的消息来。
“我怀疑姑姑压根就没有疯。”
为了让徐意听清楚,李珺乔一字一句地说,语速十分缓慢。
果然,李珺乔看到了徐意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
“小姐……你的意思是,晴小姐在装疯?”
李珺乔点了点头,“虽然我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前段时间到了范疆,让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说罢,她又把在范疆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跟徐意说了。
她怕徐意不信,还强调了一句,“徐嬷嬷要是不信,我也能理解的。”
“毕竟即使我把这些告诉了爹爹,他也不信。”
“我之所以跟嬷嬷说这些话,全因为太多秘密积压在心头了,压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我想找个人说说话,却发现连我爹都不信我。”
“每次徐嬷嬷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总会感到心境平和一些,就像祖母还在我身边的时候一样。”
徐嬷嬷看着一脸疲态的李珺乔,怜惜地把她轻轻搂在怀里,柔声地说了句,“好孩子,难为你了。”
徐嬷嬷轻轻抚着李珺乔的后背,就像哄一个困极的孩子一般,“就算全部人都不能理解小姐,在嬷嬷心中,小姐都是值得托付的人。”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嬷嬷都会相信你,支持你的决定。”
怀中的人良久都不说话,安静得就像一头温驯的鹿儿一般,徐嬷嬷看不到李珺乔的表情,一时不知道她如今到底在想什么。
徐意一动不敢动,仿佛生怕惊着了她一般。
渐渐地,徐意竟感受到衣襟传来一阵潮意,温热的泪水透过了单薄的衣衫,触及她略为冰冷的皮肤,同时也温热了她早已如同一潭死水般的心。
徐意低头看着怀中静默而哭的李珺乔,只觉得她背负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哭吧,在我这里你可以随便哭,没人会笑话你的。”
“只是出了这扇门,你就得擦干眼泪,重新振作起来了,莫要辜负了老祖宗和嬷嬷对你的期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