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幸福的钟塔(1 / 2)
“呜呜呜……”
白泽听到有谁在幽怨的哭泣。
“你闹够了没有?你是孩子的妈了,不要再这么小孩子气了!”
谁在吵架?
“丽娟啊,你不是我女儿我本来不应该说你的,但是你看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一些事情我总憋着不说也不是个办法。”
谁在居高临下的说教?
“妈妈~”
谁又在害怕?
白泽在幻境中‘醒来’,周围到处都是蒙蒙的白雾,看不见方向,也找不到出口,有的只是耳边不断交替出现的啜泣、呵斥、埋怨和哭喊。
此情此景又怎么不让白泽联想到那份材料中唯一一个具有母亲身份的受害者呢?
“所以,这个怪异核心是你吗?杨丽娟。”
“呜呜呜~”哭泣声还在继续,伴随着女人的啜泣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尤其是白泽脚下的空间,原本只是看上去云雾迷蒙,现在好像真的踩在云朵上面,轻轻的、柔柔的、绵绵的、软软的……
脚下舒适的踏感让白泽恍惚之间仿佛忘记了周围女人的啜泣,忘记了那烦人的呵斥、埋怨和哭喊,甚至就连他的疲惫、病痛和自己的身体都被遗忘。
“好想,一辈子,漂浮……不对!”眼看自己就要陷入沉睡,白泽一咬牙一狠心,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
剧烈的疼痛让白泽获得了短暂的清醒,白泽借着疼痛摆脱那种飘飘然的失真感,一边回忆着二号受害者杨丽娟的资料,一边想方设法掏出透明雨衣给自己套上。
杨丽娟,女,38岁,大学本科学历,曾就职于玉溪第一幼儿园。
杨丽娟的原生家庭并不幸福,出生农村家庭,家中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作为家中的三女,杨丽娟自幼在家中得不到关注,重男轻女的父母自小便将所有的爱倾注于幼弟身上。
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杨丽娟非常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但同样因为童年的创伤,她对如何爱人一无所知,几段无果的爱情之后通过相亲认识了现任丈夫。
杨丽娟在结婚时因为父母的关系向丈夫索要巨额彩礼因此惹怒了夫家,婚后又因为曾经的恋爱经历令保守的丈夫不快,这些原因都使得她在婚后的家庭中地位低微。
这个情况在儿子诞生后依然没有改变,或者说在儿子出生之后杨丽娟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又顺位后延,以至于在整个家庭中连亲生儿子都看不起她。
杨丽娟到底是什么时候患上抑郁症的并没有人清楚,连巡天司的人也只知道,杨丽娟首次曝出患有抑郁症时症状已经非常严重,并且在随后的治疗中病情越来越严重,甚至出现自杀倾向。
纵观杨丽娟的人生是不幸的,人生的不幸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而她自己的选择也一次次的将生活往错误的方向推动。
人生走到杨丽娟的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人力可以挽救的,相比在无边的苦海中挣扎沉沦,有时候一次决绝的选择反而是一种解脱。
不幸的人生已无力改变,唯一可以改变的是面对不幸的选择,杨丽娟的选择没有错,这是她这个弱女子唯一可以做的,对抗命运的方式。
白泽越想越是能够理解杨丽娟的做法,人生已经如此的痛苦,那为什么还要坚持饮下这杯苦酒?
与其在痛苦与绝望中沉沦,不如放下一切,追求真正的自……
“不对!”白泽用力咬下舌尖,铁锈味的鲜血充斥着口腔,剧烈的疼痛再一次唤醒了白泽的意志。
“这是什么力量?”白泽重新审视自己刚才的想法,却惊愕的发现,刚才自己的思维方式竟然完全被杨丽娟所影响,最可怕的是这种影响竟然不能被‘家’的力量隔绝。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力量?难倒连‘家’都无法保护我了吗?如果没有了‘家’的庇护,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能力对抗怪异的力量,难倒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怪异抹杀吗?
白泽的思维越来越乱,甚至一度产生,与其被怪异杀死,不如自己自杀来避免痛苦……
“呸!”关键时刻白泽的本能再次复苏,他这才意识到刚才舌头上的伤口正在恢复,失去了疼痛的刺激,那种自毁的念头又一次潜入他的意识深处。
“不行,不能再用‘家’了,这个‘家’不仅不能保护我,甚至还有可能因为治愈效果让我更容易被影响。”
想到这里白泽果断的摘去身上的透明雨衣。
雨衣落地的刹那,白泽的耳边再次传来烦人的杂音,但与这些烦人的杂音相比,更让白泽感到绝望的还是他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长发披散,满身血污,以一种极度夸张,扭曲的姿态出现在白泽面前,突兀的拉开垂到脸前长发,漏出一只满是血丝的眼睛。
只一眼,白泽的意识就被击穿,等他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一座高塔之上,往前一步是无限无垠的天空,而身后是无穷无尽的恶魔低语。
“我好难受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白泽耳畔响起,“我们一起解脱,好吗?”
白泽身后猛地被一股巨力推动,下一刻他整个人趔趄着扑向前方的深渊。
坠落,坠落,继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