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今夜彻底人心服(1 / 2)
太阳蹉跌西下,黄昏沉默,夜色将最后的光吞噬殆尽,燕云经过大厅时,正好见张管事和账房烫着酒喝,走过去讨了一杯,顺势就问宋清和在哪。
张管事喝的有些多,酒醉酡颜,大着舌头拉起燕云就开始絮叨,还一边比量,先是说翠芳楼十女进雅间,后是红珠现在还未出,末了还伸手指向二楼灯火通明的雅间。
春秋笔法,字字无假,却又虚虚实实,令一旁闷头喝酒的账房都竖起耳朵,下一刻,三双眼望向一处。
……
“老爷,就是这些了。”
暖黄烛光下,燕云将听到的事告诉宋老爷,末了又抬头看了眼面色铁青的男人,又加句自己感受为宋清和辩解:“少爷今天酒楼开业,座无虚席。”
宋老爷把玩着手中宝,又过了一段时间,平复心情后才缓缓道:“罢了,他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山高水长,有的是日子,不急。
宋少爷可不知这些事,此刻他正坐在椅上托着下巴欣赏优美的古典音乐。
红珠取琵琶抱在怀中,轻舒玉笋,款弄冰弦,不时抬头美目扫过宋清和,嘴中低声唱着,手中慢慢弹着。
宋清和听完一曲,感觉自己也艺术起来,整个人被熏陶的升华不少。
“少爷,奴家唱的如何?”红珠怀抱琵琶,美人面上一双狐狸眼格外灵动,睫毛密的像小刷子,抬眼望去,有几分欲说还休和不易察觉的高傲。
宋清和与红珠保持三米距离,听了这话,身子后靠回椅背上,翘起腿,勾唇浅笑一下,回道:“弹得不错。”
红珠闻言,面容表情短暂停滞后,将琵琶挂到一处,转身坐下手托香腮,娇声笑道:“公子真是的,奴家说的是唱公子却说弹。若是我不了解公子,怕真以为是哪户良家子弟来了呢?”
宋清和听了这话,昂着下巴接话道:“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单看我这张脸,也知我是温良守正的子弟。”
“公子也就这张脸能在初次印象唬住人。”红珠也不怕,大着胆子和宋清和顶嘴。
“你在这般,小心我把你的嘴拧下来。”宋清和因穿来之后就一直在红珠那做客,混的熟识倒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二人又闹了一阵,宋清和这才正色,将桌上的纸推向红珠:“好姐姐,那这曲子的事可就麻烦你了。”
红珠伸手将纸移过来,将纸张对叠揣进怀中,目光却留在宋清和身上:“你那曲子好些奇怪,却怪好听的,就像今天这样的大江东去一样。”
宋清和扫了眼窗外,天色漆黑一片,不答红珠的问题,换话题道:“好了,若再晚些,你那妈妈怕是要赶过来朝我要人,我可害怕。”
“我是知道的,不过是公子又有了新欢,想赶我走罢了。”红珠调笑道。
“就你会贫嘴。”宋清和笑骂道,随后喊来两个壮汉,让他们持棍棒马灯护送红珠回醉香楼。
宋清和吩咐人送走红珠后,自己留在雅间扶额沉思段时间,晚些时候,下楼梯路过账台,余光见张管事和账房正温着热酒喝,随口问道:“刚刚可有人来过?”
“燕云刚来过,同张管事拉瓜一会,倒是赶巧,前脚他刚走东家你后脚就下来了。”账房喝酒上头,话也多了起来,没有了往日的秀密。
宋清和边听着,边停站在柜台随手翻看账本,看到高兴处还轻轻地点头。
“——管事刚刚还与我们说翠芳楼十女进雅间,红珠……唔。”张管事本能觉得事件不对,伸手捂住账房的嘴,接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身子往外面摇。
走了几步,张管事只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一片阴影中,接着头便被敲了一下,张管事抬起头,就见到自己不想遇见的话题正主。
宋清和手中卷着账本,低头看向张管事,昏黄的烛光并未照到他的上半边脸,西风振起,笑容阴恻恻的。
“妄议东家,嗯?你跟燕云说了,燕云回去了。”
张管事的酒也醒了,虚虚的看了眼宋清和,轻轻的点头,再点头。
宋清和面带愠色,眼中划过一丝危险,“你这回就按照我定的规矩进行处罚,若有下回,这管事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而后抬眉看了眼账房:“你带着人到酒窖里取两坛烧酒,再拿两只烧鹅来。”
账房也醒了酒,他本就腼腆,此刻得了宋清和的话,一刻也不想在气氛冷凝的大厅呆下去,旁边站着的酒保也呼啦啦全跟过去。
账房给张管事丢了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眼神,不一会一群人就无影踪了。
张管事自知酒后错事,眼睛本就不敢向宋清和那瞟,在眼眶中左右后乱转,正好截到账房的眼神,气的后槽牙痒痒。
偌大的大厅沉寂,只剩下宋清和与张管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