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武行的梦中梦（1 / 2）
他看我不明白，有些嘲笑我没见过世面：“她们白天被逼着出去拍群众演员，晚上还得被穴头领着去剧组应酬什么的，有的还得出卖身体，要不剧组怎么会把戏让给穴头做呢？”
我惊愕地看着他说：“有这事儿？群众演员圈也这么黑？”
他苦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其实都是报纸上什么的把导演说得挺坏的，其实导演真的还没有几个坏的，坏的都是那些工作人员、制片什么的，还有副导演，好多女孩都是被副导演睡了，其实导演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只是背了个名声，黑锅全让导演们背了，你说现在那些导演有几个真的好跟群众演员搞什么的，他们一天压力也挺大，戏拍摄不完制片人拿他们说事儿，他们其实没有多少闲工夫，都是工作人员……”
我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我认识的几个导演真的还不错。”
他嘿嘿地笑道：“你们武行也挺乱的。”
我说：“其实哪里都有乱七八糟的事儿，只是让外界把这个圈给妖魔化了，有时候其实也不全是。”
他说：“那个穴头养的那些女孩都是被骗来的，这些孩子不愿意，他们就威逼利诱，反正就是使用各种手段，非让你屈服不可。”
我说：“怎么就不报警？”
他说：“那些女孩子被看得太紧了，你怎么报？有的跑出去又被抓回来，不但遭了一顿毒打，还被脱光了衣服，好几个人弄……”
“x！”我忍不住又骂脏话，“都他妈什么人啊，没人性！人呢？那穴头呢？”
他说：“早跑了，犯人命案了，好像前段时间听说被抓了，这小子没好下场，肯定得枪毙……你知道这事儿是怎么露的吗？”
“不知道。”
“就是在那个穴头的院里发现的。那个穴头租这个院子租了一段时间后觉得要扩大规模，嫌这个院太小就退了换了个大院，这个院的房东收拾花园的时候从地里挖出一具女尸来，把房东吓坏了，慌忙报了警，警察找那个穴头的时候那小子好像听到风声跑了……”
我心里对那个十恶不赦的穴头充满了愤怒。
我说：“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他说：“那还怎么办，那些女孩被救出来现在都送回家了，有的还死活不肯回去，还要留下来跟组，你说她们是不是有病？”
我黯然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男女女非得削尖了脑袋往这个圈里钻，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好。而且有些人无论从自身条件还是客观条件都不适合在这个圈里发展，但他们就是想不明白。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得多劝劝他们。
正想着以前的这些事儿，默默拍拍我的肩膀说：“想什么呢？每次看见你都把自己搞得跟个思想家似的，一副深沉的样子。”
我将视线收回，没有看见大个子。
我想今天应该不会再见到他了。
我说：“没想什么，走吧。”
默默说：“你想吃什么啊，晚上我请你。”
我说：“随便吧，什么都不想吃。”
默默说：“你丫怎么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不是来给我帮忙特不乐意啊？”
我说：“你说什么呢，我赵小刀是那样的人吗？我要不乐意我就不来了，我还用得着把自己搞得那么难受啊。”
他说：“那你干吗了，看你好像不高兴。”
我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了点事儿。”
他说：“是不是女的啊？”
我骂了他一句：“你就不能不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他笑了，揽着我的肩膀向外走。
其实说句良心话，我此刻确实是在想一个女的——薇薇。
莫名其妙地就想到了她。
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有时候我觉得我其实也是一个挺感性的人，远没有我外表表现得那么硬，内心其实挺脆弱，因为我想到薇薇的时候情不自禁地还有些痛，原来我并不是一个对感情能屈能伸的人。
晚上和默默喝了很多酒，主要是他带的那帮小兄弟轮番灌我，把我灌得不轻，差点就被他们背回来。
后来在哪里睡的我都不知道。
一大早头还迷迷糊糊的就被默默踢醒了：“小刀开工了。”
我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脑子一下就清醒了，在我的脑海中好像只要一说开工，我的神经就会敏感起来，我不想答应别人的事情让人家最后说三道四，这也许是这些年运动生涯给我带来的惯性——从来不拿承诺开玩笑！
到达拍摄现场的时候，群众演员们都来了，在穴头的指挥下站得笔直。
因为今天是擂台赛的戏，群众演员大多都是充当周围的观众，活儿倒是很轻松，大家坐在擂台的四周，唧唧喳喳地闲聊。
我一边指挥吊车定方向，一边对穿男女主演服装的两个替身交代动作，时不时地在人群中搜索大个子的影子，却始终没有看见他，心中不免为他捏了一把汗。
这场戏其实很简单很老套，女主演要招婚，男主角上场在空中和女主演一通飞来飞去的打戏，然后半路又杀出一个女的要跟男主角打，三人最后在空中打起来，后来女主演被半路杀出的那个女的砍伤，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原配跟二奶打，二奶把原配给砍了，半路杀出那个女的，就是默默说被他干过的那个女演员，为了好叙述就权当叫二奶吧。因为二奶动作难度大，有很多叠飞、72度威亚转体（就是在腰上缠两圈，然后平转，所以二奶由我来替，其他男主演是默默替，还有那个原配是一个也比较有经验的武行替的，因为这是这个戏里比较大的一场打戏，要拍摄得牛掰点儿，所以默默希望我能上。我也不好说什么。其实做武行的能上就上，也没有必要非充那个老资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