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百乐门的气场（2 / 2）

胡梦的眼神有些缥缈，她怔怔地望着窗外，有些哀伤的样子，我想这个女孩也是有很多故事吧，在这乱世之下，能安然坐在这里的人，想必都有非同寻常的能力和手段的。

斜阳的余晖洒在胡梦的脸上，色彩交错更使她妩媚和姣美，长长的眼睫毛下，灵光闪动的瞳孔里，一行青涩的泪滑过脸颊，落在阳光中。

她呷了一口酒，似乎品尝般咽了下去，她呛得咳嗽了一声，很快将嘴角的酒水用苍白的手抹去了。

她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惶恐地摇头，心说，我哪里知道。

胡梦笑笑，淡然地说，人是不能有希望的。

我不懂她要表达什么。

胡梦说，我站在门口卖烟，就是为了能活下去……

她的眼神扫出窗外，在她曾经站的那个位置，那个卖烟卷的小女孩，正在被门口的守卫驱赶，烟卷都撒在地上了，小女孩不顾门卫的踢搡，只是捡地上的烟。

胡梦像是自怨自艾，又像是呢喃：“活下去那不是希望，是本能，那可是她的命……”

胡梦从手上脱下一只晶莹剔透的戒指，招手服务生，递给他，指了指被推搡的那个女孩，说给她吧。

我忙一把拦住，我说，那会害了她。

胡梦一怔，随之明白，点点头：“是，可能被宵小瞄上，反而害了她的命。”

我点头，她说你有钱吗，可以先借我。

我尴尬地反应。

她笑起来，说：“你看我……浑身都是钱，得变现……”她对服务员摆手，说：“给那个女孩五十圆，挂单……”服务员点着头走出去。

胡梦将视线收回来，看向我，她可能不想再看那个小女孩。

她说：“你知道吗？当你有一天发现你能进到这个富丽堂皇的地方来，那一刻就完了，因为有希望了，欲望的希望……后来，被那些混混要打死了，想想死了也好，这样就一切都结束了，可是你又救了我，那一刻我想，也许这个人，会成为我将来的一个港湾和依靠，可是命运在给我一个惊喜的同时，也让这一切都很快结束了……”

我想这个宏宇可真是坑了我了，这一切其实跟我毛关系都没有啊，我得怎么跟她说清楚呢。

胡梦说，你的离去，带走了我刚燃起的希望，我甚至有些恨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胡梦说到这里的时候，怔怔地看着我，死死地盯着我看，看得我有些发毛。

我说：“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吗？”

胡梦说：“你知道吗？我那时候的信念，就是死也要再见你一次……”

我看着她炽热的眼神，勾下头，为这个宏宇这个人，无地自容。

我知道她说的这些话至少都是发自肺腑的。

她跟我碰了一下杯说：“你真的不知道，其实你是我的初恋。”

我愣了一下，杯中的酒有些苦涩。

初恋，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汇！

我的初恋呢？

好像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么动听的语言了。

一瞬间我有些迷茫，眼前的胡梦似乎那样清晰地幻化成曾经的女友在落雪飞舞的冬季洒泪挥别。

胡梦说：“你想什么呢？”

我说：“想起了一个曾经的朋友。”

胡梦说：“你没有听我说话？”

我说：“听着呢，你继续说吧。”

胡梦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你曾经是我的初恋！”

我说：“我听到了。”

她说：“你好像无动于衷，你知道这样很伤害我的。”

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有些愤懑：“男的都这德行。”

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