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大难不死全是后劫(1 / 2)
问:小说里主角坠崖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答:谢邀,人在空中,还没落地,但感觉不太好——
余夏发誓,她绝对没有要献身救人的想法,但拽人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个重心不稳……就变成她掉下去了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听到自己肩膀的骨头发出了断裂的惨叫,余夏咬牙,用暂时还能运动的右手握紧匕首,奋力地刺入地面以缓冲往下滚的速度。
神经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大抵是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起了作用,让她勉勉强强还能为生存搏最后一把。
死在这种地方可就太逊了!
下滚的速度正在逐渐放缓,匕首顺着她掉下来的地方划出一条长长的划痕,不断有碎石跟着一起滚落。
余夏眼前依旧是天旋地转的,大脑和内脏像是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那样搅得乱七八糟——离失去意识就差最后那一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余夏被树木的枝杈接住,掉入落叶丛之中,这场惊心动魄的意外才得以停下。
“……”
咣当一声,沾着血迹的匕首落在地上。
还活着……吧。
她怔怔望着被树叶遮挡的夜空,逐渐能从耳鸣中找回自己的心跳声。
万幸的是,她还活着,不幸的是,全身上下痛得根本动不了。
好痛……
骨折的肩膀开始一阵一阵撕扯着她的肌肉和神经,连呼吸用点力都会连带着整个上半身疼得发抖。余夏还感觉到刚刚抓着匕首的右手虎口乃至整个手掌都生疼生疼,估计是被磨破了皮,还流了很多血,她都闻到一大股刺鼻的铁锈味。
啊……说不定是她的鼻腔口腔在出血吧。
身体其他部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但比起骨折的痛来说,那些擦伤扭伤淤青红肿都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余夏就这样脑袋放空,就着从树叶缝隙间洒下来的月光,静静地品尝苦痛——俗称一个字,忍!
她现在一点也哭不出来,只觉得好笑,笑自己太笨,笑自己太心软……摔下来真的很痛很痛,但如果时间倒流回去的话,她应该还是会这么做。
她现在更懊悔的是,还不知道无忧和苍耳到底在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的话——
思绪越来越沉重,难以抵抗的倦意渐渐侵袭了她。理智告诉她不能睡,但是……
“……夏!”
“余夏!”
好像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了。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抹从天而降的红色身影。
…
时间往前推一点,悬崖上。
“余夏——!!”
大叔是眼睁睁看着少女摔下山崖的。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气急攻心过,一把将还在与自己纠缠不休的黑衣人甩开,大步朝崖边奔去。
辰砂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有那么一瞬间大潘是真的很想杀了这个小孩——
他一把揪住男孩的领子把他提起来,手臂上的青筋一寸寸暴起:“你他妈……是你小子把她推下去的!”
“我……我没有!”
男孩尖声反驳着,但仓惶的神色和不断细颤的身子还是暴露了他最真实的内心。
他只是在余夏拉住他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就着她的手臂使了一点劲,没有想要……没有想要把她拉下去的!
男人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随着喘息的粗气一鼓一张,眼里闪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我真想让她看看自己救的都是什么白眼狼!”
他怒喝一声,猛地将男孩摔在地上。
“咳咳咳!”
辰砂被摔得头昏脑胀,可下一秒,他被人踩住了胸膛。
大潘以居高临下的视角俯视着辰砂,面色阴沉狠毒:“我可不像她那么心软。”
“她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着。”
他得想办法下去救她!
正当大潘思索着要怎么从这么高的悬崖上下去时,他突然听见从身后传来那黑衣人的声音:“大人!”
夜风微凉,身后的气息又多了两道。
大潘转身,在看清来人后不免睁大了眼睛:“你……”
“呵呵……果然是你们。”
那人面朝着他,笑得气定神闲,从容不迫。一头红棕色长发随风飞舞,而卷起这股风的,是他身后那双同色系的巨大羽翼。
“……”
大潘却是不语,跨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领口猛地拽起。
“别他妈废话了!”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眼眶通红的样子很是吓人。
“快去救人!”
-
仿佛在水中无限下沉那样,身体十分沉重,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困难。余夏总感觉有人在喊她,可听觉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膜,听不清,也找不到源头。
“……夏!余夏!”
能够接收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而喊她的人就近在咫尺,像是对着她的耳朵不停地呼唤。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一巴掌呼走这个大喊大叫的家伙。
吵死了……
余夏缓缓睁开眼,视野从模糊到清晰花费了好一会儿,最先看到的是一面暗色的……帐篷顶?
这里是哪里?
她只在心底思考了一秒钟这个问题,因为耳旁的惊天地的哭声实在是难以忽略。余夏费力地转眸看过去,一颗毛绒的黑发小脑袋就拱到了她的眼前,狼人少年趴在床边,眼眶通红,脸上贴着膏药,狼狈地整张脸都是湿漉漉的。
一见到她看过来,少年恨不得整个人贴上来,可想到她的伤势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余夏余夏……你终于醒了……!”他一直在哽咽,声音嘶哑,不停地用耳朵蹭她的脸颊,“太好了……太好了!”
天知道无忧看到少女浑身是伤地躺在床上时是有多么地恐慌,当即就想冲出去把那个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杀了!但大叔却在帐篷外拦住了他。
“他现在被关起来了,你去也没有用。”
“你就不生气吗!?”
男人始终阴沉着脸,面庞上细碎的伤痕早已经止住血,变成一条深色的血痂。只是一夜过去,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他的脚边落满了烟灰,浑身散发着浓重的烟味。抬眼疲惫地瞥了少年一眼后又垂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