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离王(2 / 2)
“你以为你错在跟端王牵连?愚蠢!蠢不可救!你可知端王为何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杀了皇帝?”
那人不解:
“难道不是因为秋猎机会难得,想要取而代之吗?”
蓝敬轩冷笑一声:
“倘若那个蠢材有这样的决心,那我倒高看他一眼,其实他不过是因为费鹜苏挖出了他埋在京城的一连串暗探,截获了他们往来的密信,担心被皇帝知晓野心,问罪于他,这才想着先下手为强,小皇帝一死京城必乱,费鹜苏就是查出什么来也暂时没空管他。”
这人这才知晓,原来使者的花言巧语竟都是幌子,端王根本就没打算在杀了皇帝之后夺位称帝,反而只是想搅乱局势,自己做那隔岸观火的得利渔翁,而自己恐怕只是他盘算中的一颗弃子罢了。
想明白其中利害的苏叶涛顿时脸色煞白,再不敢心存一丝侥幸,忙不迭哭嚎道:
“恩师救我——”
蓝敬轩眯起了
眼睛,却没直接回答他:
“我听说这些日子,原先支持离王的某些人,似乎很是活跃。”
离王这个名字,在如今的大庆朝堂中几乎是个没人敢提起的名词。
没人会不记得九年前先帝驾崩时,先帝长子郢岳同嫡子郢渊争位的惨烈,当时两人一死一残,最后却叫与郢岳同母所出的郢泽上了位,离王郢渊虽然活了下来,却落了个双腿残疾,远遁封地的下场。
年幼的帝王并不能收拢所有臣子的忠心,不少臣子对并非嫡子上位颇有微词,这也是这些年萧太后虽然恨透了害死长子的离王,却没有出手斩草除根的缘由所在。
然而谁又能肯定,双.腿残疾,不是离王借此暂避锋芒韬光养晦的托词呢?
苏叶涛闻言眼神一亮,顿时便明白了蓝敬轩的意思,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蓝敬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眼神中划过一丝嫌恶,皇帝遇袭其实并不在他意料之外,没有端王,这场秋猎也未必就会平平安安。
只是那头白鹿被带回来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朝臣中不乏有迷信之人,小皇帝的威信提高也就罢了,原本他有更好的栽赃对象,然而费鹜苏的那个小义妹却舍命救了皇帝,再栽赃费鹜苏就难以令人信服了,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蓝敬轩甩甩长袖,遗憾地摇摇头,也就此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第二日,当
郢泽审问对围场有管制之责的苏叶涛时,本以为他会抵死不承认,谁知他却痛哭流涕,声称自己有罪,但却不是通敌之罪,而是错信他人,管查失责之罪。
一问之下,他便说出了自己在郢泽遇袭前一天,同另一位同僚前辈相聊甚欢举杯对饮,他本不欲多喝,但前辈热情难却,他不好拒绝,结果就喝多了。
第二日他起床时头痛欲裂,本要前往督查时,这位名叫冯起的前辈却以他身体不适为由,自告奋勇帮他前往,带走了他的腰牌。
先帝在时,这位冯起正是极活跃的离王党,他这番陈述暗示什么,但凡长点脑子的朝臣都能听得出来。
他说得声泪俱下,仿佛恨不得回到几天前,把那个敬爱前辈、因而不忍拒绝对方,最后“不小心”酿成大祸的自己狠狠两巴掌拍醒,一副忠臣被骗的情状。
而冯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拉下水,顿时吓得筛糠一般,连连磕头说自己绝对没有,他只承认那一日确实与苏叶涛饮酒过,但绝没有拿着苏叶涛的腰牌行越殂代疱之事。
苏叶涛却一口咬定那天是他负责的督查,而且还说负责守卫的兵士都能为此作证,而冯起则反驳那些兵士平日里都与他相熟,自然会向着他。
二人争论不休,主位之上,郢泽的脸色却越来越差,最后狠狠一掌拍在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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