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后悔（1 / 2）

无序城很大，外城纵横皆为十二路街，内城纵横三十二路街，外城人员混杂，路街所住之人没有具体数量，地方狭窄人多，而内城一路一人，一街一人，共六十四人，地方宽广人少。

内城二十二东街有一个老瞎子，酷爱书法，街边铺满写满字的宣纸，只不过是红字白底散发着血腥气味，所有的纸张上都是同样的四个大字，心如止水。

在平安看来字是极漂亮的，只不过常年就看这几个字，在漂亮也会觉得无趣，这老瞎子好像永远看不腻，写不腻。

“喂，老瞎子，可否帮个忙？”平安无赖般坐在老瞎子对面，一脸调戏模样。

这在旁人看来还以为平安面前坐着位风姿卓绝，想要红杏出墙的小妇人。

老瞎子并没有理会平安，在心如止水最后一划写完的瞬间，老瞎子轻轻一弹手中的毛笔，毛笔如箭矢般极速射向平安的眼睛。

平安此时脸庞平静，像是提前预料到这一幕。

当毛笔快到平安眼睛一寸的位置时，平安迅速伸手，两根手指稳稳接住毛笔。

只不过平安还是小瞧了老瞎子的随手一击。

平安不着痕迹的把接住毛笔，并有些颤抖的右手藏在袖子中，心里暗骂，这老瞎子的力道还是那么大，同时嘴角露出一丝讥讽，“老瞎子，你这心也不止水啊！”

“酒铺小老板，你这忙我帮不了。”老瞎子对着平安伸了伸手要回毛笔，继续站在桌案前，风轻云淡的写着心如止水四个字。

“老瞎子，我还没说什么忙，你就帮不了？”

老瞎子是平安已知这座城里居住时间最长的老人了，无论是一年一次的血月，还是数十年前开启的血路，这老瞎子依旧安然无恙，第二天继续站在二十二东街上，写着心如止水这四个大字。

平安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藏花那可恶的老婆娘，竟然想让我先去十一墨阳路，你说说这事，你评评理。”

老瞎子心如止水。

“她那丑陋到极致的外孙女竟然还想出去，还让小爷去给蹚路子，你就说她那外孙女去到外面，那不得当天就被外面的人乱刀砍死？你是不是想问我为啥？丑啊！这还用问！”平安此时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就连城西的樊大娘都没有他这么絮叨。

老瞎子继续心如止水。

“老瞎子，我说句实话，藏花那老婆娘，根本就不是真心让他外孙女出去，你别不信，昨她让一个小喽啰上我这买酒，你猜买的啥酒？”

老瞎子忍无可忍耳边的聒噪，心里也止不了水，冷冷的对平安说道：“滚！”

这诺大的城池，谁敢在老瞎子耳边絮絮叨叨扯老婆舌。

“啧啧，咋总急躁？会生病呦。”平安漫不经心的坐在凳子上，目光却紧盯着老瞎子。

此刻的老瞎子没有了耐心，一写便不知多少年的心如止水，也没让这个老瞎子的内心平静多少。

“十息之内你必死！”

平安撇嘴满脸不屑，但身体却很诚实的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刚想要继续劝说，老瞎子的身影瞬间逼向平安。

平安浑身汗毛竖立，一个翻身跳到房顶上，但脸颊还是被老瞎子的毛笔划出一道血痕。

还没等平安站稳脚跟，一股劲风瞬间出现在左侧，平安赶忙张口说道：“南荒西门！”声音被吓的有些尖锐。

老瞎子收回抵在平安太阳穴上的毛笔，冷冷说道：“你知道西门？”

平安立马深呼吸，镇定了一下心神后缓缓说道：“西门未央。”

就算让平安面对数百嗜血狠厉的外城之人，都不想在面对这老瞎子，真不愧是除了那神鬼莫问的无序城城主外，最强之人。

“西门未央。”老瞎子跳到地上，直直的坐在椅子上默不出声，像是在回忆过去的种种。

平安哪里在敢出声打扰，再也没了刚开始用生命作死的样子，平安有些庆幸今天出门不带斧子的决定，要不然可能会在刚踏入二十二东街的一刻就身死道消了。

因为老瞎子今日的心情并不美丽，平时送酒扯老婆舌，老瞎子就当听不见了。

平安觉得今日老瞎子的耳朵格外好使，心情却格外差。

七年里，平安跟老瞎子打过不少交道，第一次是认识林青忧的第四年，那一年的血月，外城之人全部涌入内城，不巧的是老瞎子心情不好，一人一笔从北杀到南，从东杀到西。

最后老瞎子只身一人堵住其余剩下的数百外城之人。

堵住的地方恰好是平安所在的三十二街，老瞎子像是杀累般坐在安忧酒铺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