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穿越（2 / 2）

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他们穿戴怪异，腰间还别着短刀，刀把上挂着透红的玛瑙或青绿的松石。这些皮肤黝黑的男人身披斗篷似的羊毛披风，深黑色的披风下端缀有浅蓝色的毛穗子。他们的左耳都打着耳洞，耳洞上挂着红珊瑚珠子。

走在最面前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老人，耳绳上吊着鸡蛋般大小的黄色蜜蜡，更夸张的是头上还戴着黑色的包头，包头上竖立着长长的发髻。

他身后的青年男子魁梧有力，有些人剃着光头，头顶留着三寸长的一绺短发。他们每个人肩膀上还扛着类似红缨枪或三叉戟的武器，甚至，有些人还背着步枪，大摇大摆地走来。

“嘿，大老表，你们在拍什么戏呢？”

那个高高瘦瘦的老人瞥了一眼安一黑，对其他人说道：“此人，身穿异服，非我族人，不必搭理。”

安一黑跳到官道中央，拦住他们的去路，掏出手机，“咔嚓”一声，拍了一张照，一面在心想：“他们的穿着打扮，非明就是一百多年前的凉山彝族服饰。”一面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扎莫头人，你瞧，这小子把我们的魂抓进了这小黑匣子里了。”一个胖嘟嘟的青年人，伸手从安一黑的手里夺下手机，递给那高高瘦瘦的老人看。

那个叫扎莫头人的老人接过手机，拿在手里一瞟手机屏幕，“哼”了一声，顿时目露凶光，直勾勾地瞪着安一黑，吼道：“一大清早出门，就听见了乌鸦叫，想必是你小子要害我们不成？”

“大惊小怪，这叫手机……”

那个胖嘟嘟的男子上穿黑色窄袖且镶有花边的右开襟上衣，下着多褶宽脚长裤，从背上取下步枪，熟练地一拉枪机上的旋转膛塞，打开机匣，然后，从胸前的一个羊皮小包里掏出一颗子弹放进弹仓里，向前旋转膛塞，推弹上膛，顶着安一黑的胸口上，“俗话说，打起冤家，胆子大的男人才能立战功；路遇表妹，脸皮厚的男人才能娶到新娘。从实招来，是哪个冤家派你来施此妖法，害我头人的性命，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

安一黑一瞧那步枪都已磨出了包浆，是一把191年生产的汉阳造八八式步枪，俗称“老套筒”。再定睛一看那胖嘟嘟的男子的面孔，哈哈一笑，然后，伸手去夺他手上的步枪。

“江哈哈，你这个秃头的渣男，以为带了一个假发，化个妆、穿着稀奇古怪的服饰，我就不认识你了吗？你不好卖房子，跑来这里跑龙套，还敢拿枪指着我，什么意思？”

“江哈哈是谁？”那胖嘟嘟的男子一头雾水，收回了自己的枪。

“是谁？是谁？你还问我江哈哈是谁？”安一黑夺不下步枪，一边骂他，一边伸手去打他的头，“江哈哈啊江哈哈，喝酒你不耿直，打牌你不老实，拿个破枪吓唬谁呢？”

“敢乱摸我的天菩萨，信不信我这就开枪打死你？”那胖嘟嘟的男子二话不说，朝安一黑的头顶开了一枪。

只听见“砰”的一声，安一黑的耳膜一震，嗡嗡乱响，吓得赶紧蹲在地上，捏了几下耳朵，骂道：“江哈哈，你疯了？我耳膜疼死了。”

扎莫头人见嬉皮笑脸的安一黑一副怂样，不知他是敌是友，却也没啥恶意，一揪他左肩上的衣物，从地上一把拉起他，摇晃着手机，对他说道：“你不把我们的魂放出来，下一枪，他一定不会打偏的。”

“不就是一张照片吗？”安一黑从老人的手里抢过手机，轻轻地划了几下，“我删了就是。”

那胖嘟嘟的男子一看安一黑删除了照片，冲着那高高瘦瘦的老人傻笑了一下，说道：“扎莫头人，好了。”

“兹莫帕姬突然暴病身亡，必有隐情，所以一夜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此刻，土司府里估计热闹的很呀，走吧，我们去看看。”

兹莫帕姬是谁？土司府又是怎么回事呢……

那高高瘦瘦的扎莫头人一发话，容不得安一黑细想，只见那胖嘟嘟的男子收起步枪，转过身去。

“你们到底在拍什么电影？”安一黑一把拉住那胖嘟嘟的男子，问道。

“电影是什么？”

“装！继续装……”安一黑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又问道：“你们要不要招群演呢？”

“我警告你，不要动手动脚，我的枪容易走火。”

“江哈哈，你能！滚你的蛋，我呸。”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江哈哈，我叫丹伯，是扎莫头人的抢手。”丹伯说完，甩开了安一黑的手，头一不回地走了。

“莫名其妙……”安一黑怏怏不悦，望着丹伯远去的背影，骂道：“江哈哈，你这长得太突然的脸化成灰，我都认得，臭不要脸的，跑个龙套，算个鸟。下一回再喊我打麻将，我坚决不打生张给你碰，看你怎么做清一色，急死你，臭光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