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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叛乱 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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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发出不久两队人马分别攻上黑旗军炮兵阵地并调转炮口对准黑旗军全力射击。谷地里的重装部队见同袍占领了敌人炮阵士气大振,如汹涌的巨浪翻江倒海瞬间冲入敌阵中开启了疯狂杀戮。

奥勒米看着卫邑军最后出场的两支重装部队抵近与黑旗军短兵相接,依旧天真的认为具有强大战斗力的卫邑军王牌倾巢出动后犹显兵力寥寥,在人数上远不能和黑旗军庞大阵容抗衡,就是任凭对方深入己方军阵中自由拼杀,总数三倍于敌的己方部队也能将对方耗得筋疲力竭,而他要做的仅是阻止黑旗军溃退的脚步即可挽回颓势反败为胜。

想到此处他匆匆走下塔楼,策马回到做为殿军部署于后方狭谷内压阵的禁卫军指挥所内,下令四万嫡系部队严阵以待对任何临阵脱逃者格杀勿论。此时前军的混乱无序受山势阻碍还未给绵延数里的后方造成实质影响,所以他带着一贯莫名的自信紧盯骚动不安的后方黑旗军士卒等待自认为合适的时机来临即下令禁卫军武力逼迫黑旗军主动向前进攻。

岂料兵败如山倒,黑旗军溃散的情形远比他想象的迅疾猛烈,前方十几万人狂奔搅动起的烟尘逐渐浓密,遮天蔽日使群山失色,数十万双步履齐往一个方向践踏着大地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巨响,漫山遍野逃窜的人们仿似洪流决堤,飓风过境,所经之处山河震动,草木槁折。

禁卫军在奥勒米严令下鼓足勇气,架起长矛威逼后方惊慌无措的黑旗军士卒不得后退,然而面对前军层层传递的溃退压力,后军不堪久支终于放下了最后的顾虑高声抱怨咒骂着群起扑向禁卫军。他们无视禁卫军锋利的武器,前赴后继往狭谷出口方向疯狂奔突,将阻止他们逃命的禁卫军尽皆踩于脚下。有禁卫军士卒见势头不对撇了武器也加入到逃亡大军中,手脚利索的跑在前头得以幸免,更多人成了黑旗军和掩杀而来的卫邑军铁蹄下的亡魂。

奥勒米见大势已去,遂领着数千亲兵一骑当先逃出战场直奔里雅尔方向遁去。由此战场局势完全被卫邑军掌控,麦尔斯下令骑兵部队乘胜追击务求歼灭败军主力使之丧失卷土从来的能力。

一场鏖兵自清晨战至黄昏结局以卫邑军大胜收场。

夜里收兵麦尔斯打扫战场清点人数共阵亡步骑三千八百二十人,伤五千两百八十人,黑旗军阵亡五万三千七百六十二人,俘虏两万六千四百二十一人,禁卫军阵亡五千六百一十人,俘虏五千两百人。

他命人埋葬了阵亡将士把俘虏的两万余名黑旗军编入卫邑军序列,将五千禁卫军收押营中等候处置。

当晚,奥勒米于里雅尔城外三十里处扎下营寨。接受了陆续回营的残兵败将,清点后发现二十四万大军除去战死逃跑者仅存五万余人,当中二万五千余人还是自己的禁卫军手下。

部署完营防工作,他愁眉苦脸回到中军大帐攥紧双拳狠狠敲击着帅案哀嚎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呀!二十几万大军一战折损近八成叫我如何向陛下交代呀!这下非被王上砍了脑袋不可。”他焦躁不安来回踱步,思忖许久猛地用手拍了下脑门嚷道:“有了!派兵剿逆是男爵大人力主的,如今遇上了麻烦只管去央浼大人,想他定有拯援之法!”说罢即修书连夜着人送往男爵府。

再说国王正在圣贤宫焦急等待前线战报,听信使回禀前线战败又有郡守上疏败逃的黑旗军自东西南北四门涌入都城,数量之多使得守城军士不得不紧闭城门以免逃兵入城侵扰民众。现有无数被挡在城外的士卒于城下徘徊厮闹,叫囔入城安顿。

国王听完奏报面色阴沉眉头紧锁,怒气满怀地吩咐内廷总管厄兰德:“拟旨,即刻释放迪米埃斯,着他官复原职火速收编逃散旧部准备迎击来袭叛军。另宣奥勒米即刻入宫觐见,再去把蒂利尔叫来!”

蒂利尔通过密探得知国王赐予奥勒米权杖一事料定数日内必有大战发生。当夜又收到奥勒米密函提及次日即将对卫邑军营发起总攻,便于第二天午后邀财务大臣来家中举棋对弈。两人循环往复下了许多局,相约待兵营山谷传回捷报方可罢弈。直到夜间八时许仆人递上奥勒米亲笔信蒂利尔才离开棋盘,难掩激动神色的打开信函阅览。

财务大臣耶莱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揶揄道:“大人不必焦躁,何以安坐府苑之人反似前线用命将士?不妨从容自在些方显士宦气量。”

耶莱话音未落只见蒂利尔猛地一把扯碎笺纸,余怒未熄返身抬手将棋盘扫落于地厉声怒骂道:“蠢货饭桶,本爵费尽心机把你抬举,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亏你还有脸叫本爵替你求情!混账东西干犯万死难消之罪。”蒂利尔愤怒已极,肆意咆哮着。

财务大臣被眼前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愕然道:“莫非前线战败了?纵然如此阁下亦无须大动肝火,胜败皆兵家常事,麦尔斯是难得的将才,奥勒米为他所败也并非不可想象。况且只是吃了场败仗,让他吸取经验教训下次重新来过有何不可?”耶莱不以为然道。

“呵好一个重新来过!二十四万大军对战敌方八万,一战仅剩五万余众重新来过从哪来?”蒂利尔怒极反笑,语无伦次说道。

“什么?一天损失近十九万兵力?本该毫无悬念的胜仗怎么会打成这样?这个奥勒米竟如此脓包叫我等如何替他开脱得罪尤,今番纵然不死也休想保住仕途前程,当初倒没思量把个庸碌之辈托举高位。”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天大的事陛下定然早已知悉了---嗨此刻纵使明知保不得蠢货也需冒险进言说服陛下法外开恩,他好歹是我们可以信任的人,总好过把个对头放在那位置上。有一个沃斯特就够叫人着恼了,暂时也不宜动摇军界的布局。”

正说着,仆人入内通报国王遣使传口谕召蒂利尔入宫议事。蒂利尔让耶莱稍候,与仆人出茶室转入内堂接待使者,不一会儿回来对耶莱说道:“那蠢物的生死此去便知,大人且回,我自会差人给您捎去消息。”言毕,着仆人送客自己也登上备好的车驾径往王宫而去。

“陛下夤夜召微臣相见不知有何吩咐?”在南宫觐谒殿里蒂利尔立于丹墀下俯身问道。

国王正以右手支着御座扶手小憩,宫人接连几次轻唤蒂利尔殿前候旨也不见他有丝毫反应。及至蒂利尔开口方叹息着睁开双眼满面倦容的端正坐姿道:“前线战败奥勒米损兵折将无数,已有许多败卒遁入城中,城外尚有麇集军士日夜哀嚎。奥勒米这才疏智浅之辈实不足统御三军,孤拜之为上将征剿叛逆是否用错了人选?”国王言语中未有贬责之词但精明的蒂利尔已听出弦外之音。

在宫廷混迹多年,君臣二人彼此建立起了心照不宣地默契,某些隐晦难言之事仅语气神情的微妙变化足能使对方心领神会。方才宫人数度提醒君王自己身处御前候旨,国王只做假寐不予理睬,非等他亲自通报方肯正视,已然显露出君王心中积压着怒火,有意在将要谈及的事务中加以见责。

“臣罪该万死求陛下降罪!”蒂利尔屈身匍匐在地,惊惶说道。

“卿何罪之有?”国王郁郁道。

“罪臣荐人不察以至王师受奥勒米所累,交战失利挫伤三军锐气和陛下天威实罪无可恕,求陛下赐罪!”

见蒂利尔奴颜婢膝伏地哀告可怜兮兮,就差少装一条灵活摇摆的狗尾巴,国王不忍多做责备,悠悠道:“奥勒米的过错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承担,寡人已下旨释放迪米埃斯让他重掌黑旗军帅印,至于奥勒米寡人亦着人宣他来见,你就在此陪着寡人,等他到来正好问问,麦尔斯究竟用何神通使区区八万甲士击败了他的二十余万大军。”说罢,命他就殿壁旁摆列的鹅颈椅上入座等待。

奥勒米接到敕旨不敢怠慢,快马加鞭于凌晨一时许赶到圣贤宫谒君。进了觐谒殿同样是做出一副可怜相,痛不欲生扑倒于丹墀边悲怆泣诉黑旗军如何不服将令私自撤退,咒骂麦尔斯如何狡诈地派遣骑兵偷袭他的炮兵阵地,卫邑军又是如何以秘密武器燧发枪结合精心打造的钢铁盾牌组建成的新式军队出其不意给了黑旗军致命攻击。总之,他能编出任何理由为战败开脱罪责就是不提自己如何未起到三军统帅应有的约束军队坚持奋战的作用。

国王听得火冒三丈,抬手重重往御座扶手上拍落断喝道:“你好大的胆子!二十几万精兵给你对付八万贼军,你不能踏平贼营壮我王威,反倒为贼所败,损失王廷精锐,以至助贼声势使麾下兵勇逃离营垒啸聚为寇,侵扰京畿安宁。你连一名合格的带兵将领都不算焉敢对战胜你的敌将妄加訾毁?孤不治你的罪天理国法不容。”说罢,国王喝令侍卫把奥勒米推出宫外枭首示众。

国王话音甫落,奥勒米瘫坐于地像个孩童般嚎啕大哭。蒂利尔喝住近前执行王命的侍卫,急奏道:“陛下,奥勒米确是愚钝,此战亦有不可推卸之责,然请陛下念在他一片忠心勤勉侍奉陛下多年的情分上从轻发落。况此番接手的黑旗军同为以效忠领主为信条的黄沙城封地军队,该部桀骜不驯之名不下于卫邑军,奥勒米称他们不服差调定非诳语,微臣恳求陛下对奥勒米法外施恩让他戴罪立功以示陛下宽仁圣德。”

国王并非不知奥勒米难堪大任本无将他处死之意,大发雷霆只为宣泄心中怒火,蒂利尔在恰当时机给予的劝谏加之奥勒米拜伏脚下叩首求饶的悲惨模样给了国王足够赦免他的理由,只听高高在上的君王语气缓和道:“罢了,这次就饶你死罪但活罪难饶,且罚你三年俸禄,降衔三级,代掌禁卫军统领之职,你可有异议?”

奥勒米免了死罪又保住了官职内心欢喜不已,激动地爬上丹墀捧着国王双脚不住在脚背上亲吻谢恩。

“够了,你先退下。”国王厌恶地俯视着身下狗一样卑贱的臃肿身躯说道。

奥勒米领命起身行过退避礼,又向蒂利尔道了谢,如释重负般离开了觐谒殿。

待奥勒米离去后,国王对蒂利尔说道:“叫他戴罪立功就免了,眼下卫邑军士气正盛,黑旗军被围歼一场怕已无力再和贼军抗衡。此刻即使换上迪米埃斯挂帅顶多只能采取防守态势,倘麦尔斯恼羞成怒领兵攻城我们当作何应对?”

“嗯,臣也甚为不解,卫邑军何时装备了外邦利器燧发枪?传闻燧发枪装弹简便易于操控,有着精准度高,故障率低,射程远超火绳枪诸多优异特性,此物乃聚宝国密不外传的制胜法宝。随着国制转变,金阙国的工业成就日渐接近聚宝国,武器方面的更新迭代亦不遑多让,故也逐渐在军队里普及了燧发枪。只是我们却未有制造此军器的成熟技术,就眼下艰难的贸易形势判断,若非麦尔斯在航线封锁前即私运该类武器囤积营内,必是后来勾结不法之徒避开了敌人海上巡弋的舰只秘密运入国中的。有能力采购到敌人千方百计保密的新式武器且数量多到可以装备一支军队并在层层设防的海上封锁线上来去自如,最后还能打通我国边境与内陆各主要关隘哨卡,神不知鬼不觉送到叛军手里的绝非等闲人物。果有此厉害角色其鬼神莫测之运谋恐宇内无人出其右。假使此人有心对我们不利可比千百个麦尔斯给我们造成的威胁更加致命,陛下不可不察!”

“麦尔斯鹰视狼顾,也许为今日簒逆筹谋久矣,此人阳奉阴违无所不为,难保他不是在航线受阻之前大量采办了异邦火器囤积待变。以他卫邑军领主兼廷臣的身份地方守备几人敢对他进行盘诘?孤眼下真是头疼不已,无论边疆敌军或城郊贼寇寡人都无力抵挡,不晓得这岌岌可危地裘里王朝几时会訇然倒塌。”

“陛下万不可颓然丧气,您乃万民主宰,假使连陛下也失去了勇气和信心,朝臣将士更会彷徨沮丧,望陛下以天下苍生祖宗基业为重,定要保重圣体保持信念---臣观麦尔斯迟迟未对京畿城防发动袭击,想是念及城中尚有亲族质留不敢轻举妄动。此刻大战方息他踌躇不前正是我们再次予以游说的绝佳时机,若派出沃斯特前去安抚羁縻定能起到让他暂缓执行攻城行动的效果。也好为迪米埃斯整饬黑旗军,巩固京畿防御工事争取更多时间。

次后,若麦尔斯接受了沃斯特劝导愿意妥协回归王廷正统,臣以为既无法将之以武力轸灭不妨调往边疆抵抗外敌,如此无论这两股力量哪一方胜出另一方都会元气大伤,我们必为最终受益者,到时王上再想处置这逆臣自是易如反掌。微臣愚见,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遣使恤抚拖延时间的计策我们在大战前屡屡使用,只怕麦尔斯早已起疑,恐难奏效!”

“陛下多虑了,我观麦尔斯一向以品格高尚的贵族子弟自居有着强烈的家族荣誉感,您只需恢复皮蓬姆官职再让沃斯特带上赫斯家亲眷书信以及和他两情相悦的公主殿下的手书前去劝诱,料此人战场多智终是后生小子,心性轻弱,阅过书信必会有所触动,纵然反意坚定当不至仓促攻城。我们也能有更多时间协调各部进行防御,等待常备军入京剿逆。”蒂利尔陈述着自己的主张,国王听得颇觉会意,不住颔首。

“抽调各地常备军勤王之事暂且作罢,放任国土予敌蹂躏实属辱没祖宗,决不可轻为。如此说来寡人只有先努力促使麦尔斯回归王廷统辖而后再设法将之调往边陲假敌之手予除之---嗯,就这么办吧!”

二人议定对策各自归回就寝不提。

次日沃斯特再次奉旨前往兵营山谷,他怀揣总检察官一家与公主写给麦尔斯的书信,率领宫廷侍卫押送御赐犒赏迤逦循城北王权大道望北城门而行。街市上死气沉沉气氛压抑,于路所见尽是惨淡狼藉,前一日流窜入城的军士亦兵亦匪打砸了无数沿街商号店铺,搅得街市凌乱残破,满眼凋敝败落之景况,街道上商贩绝迹,行人稀疏,偶尔出现的寥落路人神色慌张,偶尔抬眼迅速扫视着往来大道间忙于搬运土木垒石的黑旗军士卒。这些前一日尚无法无天,胆大妄为的匪兵连夜被迪米埃斯召集整编,重回到军纪严明的队伍中。

行至城门处沃斯特见迪米埃斯立于城楼上右拳紧贴前胸对他行庄重的军礼亦颔首致意。

出了北城门见黑旗军一望无际的营寨在广阔的原野上绵延,只是阵容比大战前缩减过半,迎风招展的黑色大纛下站岗的军卒目光锐利,神情坚定。想到经历了酷刑折磨之后迪米埃斯憔悴的面容和受到重创的黑旗军显露出的颓然模样,沃斯特油然生出悲怆之情,叹息道:“奸佞祸国,蠢材误兵,贤者蒙难,能者逆拒。此社稷危亡之兆悲哉痛哉!”

约晌午时分,一行人抵达兵营山谷,麦尔斯接到通报出营将钦差队伍迎入营内。营中将士见王廷使者到来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聚拢道旁争相睹视成为敌对方的王廷代表。人们聒噪扰囔对圣使们大声谴责,咒骂王室和宫廷的暴虐无道,无数虎视眈眈的目光落在使团成员身上似乎随时可能扑上前把他们撕成碎片。麦尔斯并不加以阻止,这使沃斯特倍感难堪。

麦尔斯选择让沃斯特前往住宿区中央运动场上的会台宣读敕旨。那儿是将士们闲暇休息的地方,麦尔斯此举意在让更多人看见自己反抗宫廷的决心,到了会台上沃斯特取出敕旨宣读,麦尔斯不再拜伏接旨只躬身以就。

沃斯特自随从手上接过敕旨对俯首冷眼斜乜他的麦尔斯高声喧道:“十方国裘里王室明诏;城北封地领主世袭贵族麦尔斯·赫斯自来敦睦谦和,尊善崇礼,行思端谨,德才殷著,及履任城北营防执掌军务,恪尽职守勠力任事,安邦定国功旌鼎镬,近于阅兵日受奸恶屈陷被以非罪,孤失之体察致忠贤含悲饮恨,今顿然彻悟悔之痛之,特遣使代行慰恤,望贤卿瞻重国体,切勿因阋失义,盼秉神武以报君勉,早归王廷班列,共议乾坤定势。十方国裘里巴塔兰亲谕。裘里纪元x年x月x日。”

沃斯特读罢敕旨将之合上交到麦尔斯手中,麦尔斯谦逊接下敕书三呼万岁。这使台下原就充斥着不满情绪的士卒更为愤慨,纷纷破口大骂誓言要攻进城内把国王揪出圣贤宫,褪服缚体笞挞,告慰阅兵日以来被王廷夺走生命的将士英灵。

看着台下群情激愤的军卒,沃斯特不知如何应对,苦笑着看了看麦尔斯。此时麦尔斯也终于愿意发声喝止众人,场面复归平静,他吩咐重骑兵队长哈克率领众将士前往校场分发国王犒赏,又命人招呼随行圣使到接待室休息,而后如往常一般领着沃斯特前往茶室叙话。

“我的将军阁下呃,不如叫麦尔斯更自然些。你这一仗打得陛下寝食难安,蒂利尔一伙惶惶不可终日,现在陛下正考虑是否调动数量更多的常备部队来对付你,上回爆发此等规模的内战还是在一千三百年前裘里王室立国时你可真有能耐,一口气打散了专为克制贵部的黑旗军,这就像禁卫军击溃了卫邑军一样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事情。话说回来,你肆无忌惮和王廷开战真就不怕陛下对赫斯子爵府里的人质不利吗?”“怕---当然怕,但我料想陛下宅心仁厚,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叛变牵连无辜,更不会做出伤害耆宿老臣的事情。”

麦尔斯不以为然的回答惊得沃斯特瞠目结舌,盯着他半晌方回过神来气愤道:“你怎能有这等不负责任的想法,冷血到连挚爱亲族也能当成和王廷抗衡的筹码?”

“国王举国之力欲置我于死地,我还有别的法子吗?”麦尔斯不为所动莞尔笑道:“好了,陛下不是没有因为这场战争挟持赫斯家人对我施压吗?我们就别再纠结于那些从未发生的事情可能造成的伤害了吧,否则没有边界的假设是足以将整个世界的存在也变成一个问题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沃斯特自己在大战前已命纳尔的工事支援队挖通了连接北城墙内外的地道,通过地道将万余名精锐秘密送入城中沿将军巷与国王大道各通行道路乔装部署,在赫斯子爵府周边制高点建立了隐蔽的观察哨,子爵府和将军巷里的一切动静都在卫邑军严密掌控中。他给纳尔下达的命令是在赫斯家人危及生命的紧要关头可于城中制造骚乱趁机将赫斯家人救回兵营山谷。

“好呀,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聊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吧!”沃斯特以无比轻蔑地口吻问道:“这一战你也受了不小的损失吧?假如数量更多的常备军前来围剿你又该如何应对?那时陛下为防重蹈覆辙真要拿你家人阵前祭旗,你是否还能当做没有发生,泰然自若地面对因你而起的灾祸?”

麦尔斯满脸戏谑道:“陛下不会这么做的哈哈---圣旨上已经说得明白,他急着招抚我去前线对付聚宝国人哩!”

“你休得胡诌!偌大的十方国少了你卫邑军就不打仗了吗?假如你还有点世家子弟的高尚德行就告诉我你要怎么解救你的家人摆脱缧绁之困,甚或是面临死亡威胁的不幸处境!”沃斯特正色道。

“呃”麦尔斯面露难色犹豫道:“还没有具体的方案,不过据圣旨内容不难揣测国王无意再战,此次派副相前来必也是为了劝降。若他愿意高抬贵手放赫斯家与卫邑军一条生路我自当望南而降任凭驱策,可要是他仍抱持着和蒂利尔沆瀣一气毁灭我们的决心,我也绝不会忌惮他的任何威逼利诱,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予您的回应!”

“看来你还是不愿放下武器主动向陛下请降?那么你可有把握战胜来自全国各地源源不断的常备军呢?要知道只要陛下愿意他能调动百万以上的军队投入到消灭你的战争中,即使畏惧你的兵锋不予接战,断了给养把兵营山谷围上三年五载你也会兵疲马乏不战自败,最终仍将落个处境堪忧的下场!”沃斯特意味深长说道。

“到了这份上副相觉得我还有妥协的余地吗?”麦尔斯肃然道:“国王觉得赫斯家世代列居显位已经动摇了裘里家统治权威,早有铲除之心,阅兵日惨案只是他实施计划的第一步。他默许奥勒米的杀戮行径和之后等待黑旗军抵达耍弄的拙劣伎俩无不透露着剑指赫斯家的阴谋。既是他直欲灭亡我族方肯罢休,那么战尚有一线生机,降则必死无疑!”麦尔斯神色坚定说道。

“我们终为人臣,陛下享有君临天下的大权偶尔做出错误决定难免给人造成深重伤害,但赫斯家并非历代以来唯一受到王室不公对待的臣子。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你应该给他一个纠正错误的机会,赫斯家陪伴裘里家安安稳稳共同度过了数百年时光,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凭空或是因为某次真相未明的意外就臆测这个向来以忠诚无畏著称的世家名门有谋反之心。总之国王也是常人,又岂真能做到世人口中赞许那般英明睿智,这一点我辈殿前候旨的朝臣当再清楚不过了吧?”沃斯特以试探性的眼光瞅着他,蹙额问道。

“你不必替他开脱,现在不是我该给他机会,而是他始终隐藏着想将赫斯家彻底除灭的决心,副相直劝我向他卸甲乞降莫非要我引颈受戮不成?”麦尔斯情绪激动嚷道。

“假如你认定陛下非将赫斯家除之而后快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面对接近情绪失控的麦尔斯,沃斯特反倒从容不迫说道:“你且静下心来想一想,见在边疆军情紧急,敌人对沿海诸郡边境要塞已经发起了数轮炮击,陛下为御敌之事心急如焚,在边疆狼烟四起急报迭送之际他却不得不调动戍边部队解决内部战争,这对于一国之君而言是多么无奈,多么痛苦的选择啊!眼睁睁看着敌人入侵国土摧残子民却不能加以保卫,反倒放弃了所有防御使历代先王对国民许下的庄重承诺成了空话,从此将永远承受着后世子民无尽唾骂!”沃斯特情绪逐渐高昂,慷慨陈词道:“可想而知此时此刻陛下多么希望有一位得力将领可以帮他将凶恶地敌人赶走,替他解决前所未有的危机,要说他将您---一位他曾倚重和信任的下属因诸多误解给他造成的伤害看得比越洋而来专为侵略的敌国军队给他造成的伤害更加严重是无法令人信服的。须知您随时能够为了祖国的荣誉民众的祈望回心转意,而敌人却永远不可能为了我们的祖国做出牺牲。

想想看,面对内忧外患的艰难处境假使有一种方法既解决内部争端同时能对付外来威胁,陛下焉能反对?陛下在诏书上已明确表示希望您早归宫廷为国效力,也给您的父亲恢复了原先的官职禄位,就算为了亲人朋友您也该好好斟酌陛下的旨意---对了,说到那些关怀惦念着你的人,此番获悉我再次奉旨入营与你联络特意委托我给您捎来了信笺。”说罢沃斯特从上衣口袋取出几只封套精美的信封递给麦尔斯。

麦尔斯接过信也不避讳,当面打开默诵着。读罢沉吟半晌喃喃道:“我何尝不想你们,可眼前危局要我如何处措方得妥帖?”

突然他昂首决然道:“这么着吧,您先请回,烦代为向陛下说明回归朝野一事且容我考虑几日。况此事干系重大,我仍需和营中将士斟酌议处。此外还得劳烦副相代为奏告君父,我营中新编入黑旗军将士二万余员,粮饷军需供应不敷,请陛下酌情拨给。”

“什么?麦尔斯呀陛下不计前嫌赦你欺君忤逆的大罪已属洪恩浩荡,你万不可得寸进尺,使君王别无选择诏令大军进剿,届时一切再难挽回!”沃斯特惊愕劝道。

“嗯,我提出的要求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为了表达对陛下天恩的感激之情我会将俘虏内的禁卫军士兵放归本部,当然我的目的也很明确,假使陛下不愿对卫邑军拨饷,为了将士们的生存我就只能自行向民众征缴了。此一项您毋须向陛下言明。”麦尔斯坦然道。

“好吧,我每每向您传达陛下衷告都被您置若罔闻,这是一条不归路麦尔斯!”沃斯特满脸落寞忧戚说道:“我真不愿见到视如至交的晚生最终毁于自己的年轻冲动。”

“副相大人,您给予的友善和慈爱我视如珍宝,但我仍必须坚持正确的主张:我需要时间考虑国王的建议,将士们也得填饱肚子。所以陛下和您的善意我无法照单全收,也请您还有陛下多多包涵!”说罢起身命卫兵入内护送副相前往校场等待接收五千余名禁卫军俘虏。

沃斯特见麦尔斯态度坚决便不再多言,默默起身随卫兵离开了茶室。

麦尔斯随后赶到校场,两人代表各自阵营举行了交接仪式。沃斯特领着被缴械了的禁卫军队伍在哈克的重骑兵队护送下离开兵营山谷踏上归程。

麦尔斯重创十方国内最有可能给他造成毁灭打击的对手国王短时间内不敢也无力再对卫邑军使用武力,然而关于他的战争远未结束,还有许多国内和国外的敌人等着他运用过人胆识和超凡智慧与之争战,那都是后话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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