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安分的精灵（1 / 1）

来自小拉格纳和留守部队的电报很快就被递到了乔瓦尼爵士的桌头上。这些电报被很快扫过后就交给了丹尼斯，而后乔瓦尼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这不是个好兆头，丹尼斯。”乔瓦尼叫来两个通信兵，转头对他们下令，“拍电报给首相大人和公爵大人。两份电报的内容一样，告诉他们极有可能精灵同那些北佬缔结了盟约，协助他们穿过北玫瑰森林。另一封电报拍给樱桃群岛领的泰丰斯少将，警告他们小心两个仍然驻留在海边的氏族，要海军随时将氏族和精灵船只的动向报告过来。”

“可是除了箭矢和侦察兵的话语我们没有别的证据，乔瓦尼阁下。”丹尼斯仍然在地图上摆弄着表示敌我的旗子。

“我想不出别的理由。霜花月14日的时候，我们接到消息认为狼皮盾需要十天时间才能强行军抵达。霜花月16日的时候，我们认为狼皮盾还需要七天。但是这封电报是什么时候发出的？”

“霜花月16日傍晚六点，阁下。”

“电报里显示侦察兵森林里遇到北境王国和精灵的联合袭扰小组的地点距离冬霜隘口不过半天的马程。这意味着什么你清楚，丹尼斯。”乔瓦尼走到地图前，端详着那些或红或蓝的旗子。

“狼皮盾最快就能在2日中午抵达冬霜隘口。”丹尼斯回答道。

“我们恐怕被人算计了，我亲爱的丹尼斯爵士。”乔瓦尼紧盯着代表三个氏族的那些旗子，“三个先王亲卫的骑兵旅抵达什么位置了？”

“先王达丽雅亲卫旅已经抵达了暮光海岸郡。马里恩亲卫旅和特里瑟兰亲卫旅应当和他有几个时辰的路程间隔。”

“韦斯特和乔治说得都没错，我们是得做两手准备。但是现在，你和我得先填上去。你知道北境那些人作风，狂热起来的时候线膛枪的子弹根本无法阻止他们前进，然后把腰间别着的炸药罐和斧子一股脑地扔上城墙。”乔瓦尼命令手下的士兵即刻将电报机拆解，准备将达尔斯顿宝石旅剩下的部分提前移动到冬霜隘口进行整备。

在老一代海棠领猎人口中，北玫瑰森林是不折不扣的人类禁区。这并非由于森林无法猎取到足够的猎获供人糊口，相反，森林一直以物资丰饶著称。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其实很显然——就是那些将广阔的森林视为自己禁脔的精灵。

曾经有一段时间，元老院特别时兴冒险小说。那些小说将森林中的精灵描绘成优雅、温柔又知性的物种，隐居在什么魔法森林，从来不关心人类世俗中的命运。几乎所有海棠领人都能告诉你那就是纯粹的胡扯。

偶有几个年轻气盛的菜鸟不听劝阻进了森林里，也许都不需要精灵自己做点什么，那些森林中常见的雪地虎和猞猁就能要了他们的命。更别提还有那些经过精灵精心驯养的一人高的座狼，吼叫声仿佛能传遍整个森林。时常有被巨狼皮的价格诱惑去冒险行动人，待巡林人发现他们后都变成了一滩臭不可闻的排泄物，仅有残留的帽翎能作为他们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精灵则是森林里的顶级掠食者。即便是久经考验的线膛枪游骑兵也无法与使用长猎弓的精灵在丛林里作战。在平地或者山丘上，线膛步枪是绝对的王者——三百米的有效射程可以将冒头的精灵轻松挨个点掉，但在森林里，借助树木的庇佑，射速更快同时还能保持不错精准度的精灵就有了优势。

在平时，精灵城邦用三到五人的小队围绕着城邦执行着侦察任务；而到了秋季，精灵就会集群出动从农场中抢走农民刚刚收获的粮食，或是从工厂里抢走织好的布匹。锻造成标准规格的生铁锭也是精灵们心动的对象，在狩猎季里，抢劫抢走什么都是有必要的。

过去乔瓦尼的爷爷，现在乔瓦尼的父亲都为这个问题头疼不已。贸易并非不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但精灵总是有比贸易规模更大的胃口；进森林清剿更是无稽之谈，线列步兵根本没办法在森林里开火，只能借助道路移动的炮兵精灵不费什么劲就能把他们变成破铜烂铁。

现如今这个问题轮到乔瓦尼头疼了。借助精灵的向导，北境的野蛮人能够以平常一倍多的速度穿过北玫瑰森林厚实的雪地；更别提大部分老兵们都认定了精灵们有什么法术，能让树木起身开辟道路。

这话倒也不是没什么道理。不论是乔瓦尼咨询晨曦教会修道院的修女，还是在帝国国子监念书时问宿舍里那个神神道道似乎本事很大的同窗，他们的结论似乎都默认了一些非自然力量的存在。就连战场上几个保留了原始风俗的氏族，也常常能够在部落首领锤了几通鼓后顶着巨大的伤亡率向前冲锋——就是老兵也承受不了五分之一的伤亡率还能继续战斗，乔瓦尼心想。

行军途中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做，特别是电报通讯要到关隘内才能恢复的时候。如今的情况，乔瓦尼也只好以最坏的情况打算：虽然自己被任命为玫瑰北部方面军的统帅，但是归国王直属，陆军部统管的玫瑰陆军并不由自己指挥；这让乔瓦尼能投入的兵力实在有些捉襟见肘，更何况还有三分之一的部队得抽出来做预备队。如果原先北境王国的氏族没有这么快的行动速度，那么征召老兵就能先期抵达关隘，议会收购的存粮也能增强守军的信心。

但是这些都是如果。现在达尔斯顿宝石旅尚且有两个团合七个营的兵力没有就位；整个海棠领北部师其他几个旅的情况大概也是这样。海棠领骑兵师由艾尔·威廉森侯爵统管，准备吃掉海马和长船中的至少一个氏族；南部师则由韦斯特暂代指挥，寻机绕过冬霜山脉偷袭北境王国主力。说到底自己这个北部方面军的统帅手下也就是一个军的兵力。

乔瓦尼心里很清楚，北境不会满足于小打小闹。现在只投入了五个氏族进战场，可光在移动驻地的就不下十个氏族，更别提跟元老院海军勾勾搭搭的那几个了。三个师的兵力能做的很有限，无论如何都得王国政府派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