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和尚深夜问奇案,莽汉天明拦去路(1 / 2)
只听闻药王和尚道:“你等虽未曾足戒,也拜在我门下,作了记名弟子。虽为记名弟子,但也应谨记我佛门清规戒律,不得犯毁。”乌风,宗槐,严琨,钱关明均连忙道:“弟子听从师父教诲。”
药王和尚道:“我佛门记名弟子乌风,宗槐,严琨,钱关明谨记: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乌风,宗槐,严琨,钱关明齐声道:“弟子谨记,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
药王和尚道:“不杀生者乃是不杀伤性命,不作恶欺良,若是有那恶贯满盈伤天害理之徒,我徒亦当替天行道。不偷窃者乃是不偷窃他人财物心血。不邪淫者乃是不作夫妇以外之邪淫秽事。不妄语者乃是不欺世人,不得背后议人短长。不饮酒者乃是不得饮酒作乐,忘乎所以,若有宴席当以茶饮代之。”四人皆道:“弟子谨记。”
药王和尚又道:“在家之时,若依优婆塞戒经受戒品,也应受得在家菩萨戒。共计有六重戒,二十八轻戒。六重戒乃是:一杀戒,二盗戒,三大妄语戒,四邪淫戒,五酤酒戒,六说四众过戒。总与五戒相通。二十八轻戒乃是:一不供养父母师长戒,二耽乐饮酒戒,三不瞻病苦戒,四见乞不与戒,五不承迎礼拜尊长戒,六见他毁戒心生憍慢戒,七不持六斋戒,八不往听法戒,九受僧用物戒,十饮有虫水戒,十一险难独行戒,十二独宿尼寺戒,十三为财打人戒,十四以残食施四众戒,十五畜猫狸戒,十六畜兽不净施戒,十七不畜三衣钵杖戒,十八作田不求净水陆种处戒,十九贩卖斗秤不平戒,二十非处非时行欲戒,廿一商贾不输官税戒,廿二犯国制戒,廿三得新食不先供三宝戒,廿四僧不听辄自说法戒,廿五在五众前行戒,廿六僧食不公分戒,廿七养蚕戒,廿八行路见病舍去戒。你等可记下了?”
四人面面相觑道,只作得个一头雾水,两只呆目。药王和尚笑道:“一不供养父母师长戒,二耽乐饮酒戒,三不瞻病苦戒,四见乞不与戒,五不承迎礼拜尊长戒,六见他毁戒心生憍慢戒,七不持六斋戒,八不往听法戒,九受僧用物戒,十饮有虫水戒,十一险难独行戒,十二独宿尼寺戒,十三为财打人戒,十四以残食施四众戒,十五畜猫狸戒,十六畜兽不净施戒,十七不畜三衣钵杖戒,十八作田不求净水陆种处戒,十九贩卖斗秤不平戒,二十非处非时行欲戒,廿一商贾不输官税戒,廿二犯国制戒,廿三得新食不先供三宝戒,廿四僧不听辄自说法戒,廿五在五众前行戒,廿六僧食不公分戒,廿七养蚕戒,廿八行路见病舍去戒。”其声余音袅袅,只灌入四人耳中。四人皆觉如醍醐灌顶,刹那间便将这二十八轻戒牢记心中。
药王和尚见宗槐眼中流光,似有躲闪之意,当即明了其内心所想,便道:“宗槐我徒宽心,为师便传你一套药膳之法。此药为膳,此膳为斋,此斋为药。药者可以保养身心,延年益寿。膳者可以止虚充饥,增肌立骨。斋者可以修身养性,修佛习法。待我将这药膳之法传过与你,便将你那酒馆改作药膳馆可好?”宗槐大喜,连忙叩谢道:“多谢师父。”钱关明在一旁艳羡不已道:“如此一来,师兄家中可要财源滚滚了。”宗槐连忙道:“若是赚的银钱,好来孝敬师父。”药王和尚笑道:“若是赚得银钱,也不需你孝敬贫僧,多行善事也就是了。”宗槐连忙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周县令在一旁笑道:“待你学成,少不得我和关师爷去捧场的。”宗槐笑道:“周大人能来,那是极好的,小馆便是蓬荜生辉了。”周县令一瞪眼睛道:“少来,往日我和关师爷还少去你的酒馆?”宗槐憨笑道:“那是那是,周县令和关师爷也是熟客了。没少照顾小的营生。”周县令笑道:“正是,正是。我与大师四个弟子都是相熟之人。”
药王和尚笑道:“有劳周大人代贫僧陪小徒喜宴。贫僧还有事详询关师爷一叙。”周县令听了大喜道:“关师爷随大师里屋去见,好好同大师相言。”药王和尚笑道:“严琨我徒也一同前来。”三人遂入得乌风家里屋去了,却是先前时乌母所住那屋。早有周县令陪同乌风素娥夫妇一桌一桌去敬。乌风因拜了药王和尚为记名弟子,刚刚方才得训,此时便是以茶代酒,来敬各位乡亲。
却见药王和尚三人入得里屋,药王和尚便唤严琨将门带上,邀关师爷同坐炕上。严琨搬来一把长凳,也坐在二人面前。药王和尚遂问道:“我已去过洞明村,见了那事发现场。此事与关师爷所推不差分毫。”关师爷听了忙问道:“果然是那妖物所为?”药王和尚道:“八九不离十也。”关师爷连忙问道:“此物该如何除得?”药王和尚道:“此物除得是易,找出是难。只是我初来贵地,对此案不甚了然,还请关师爷从头讲来。”
关师爷道:“此事还需从三月前讲起。我州府处外有一庄园,庄园内有一员外,此人姓刘,人皆称其刘员外。那刘员外家中有一独子,名唤三琮。那刘三琮生来不喜学文,却只爱习武,刘员外管他不得,也就随他去了。刘员外家中颇丰,为独子刘三琮请得不好名师传授,得个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倒是远近闻名。因会得百般兵刃,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武,故而皆为人唤作百手万人敌刘三琮。我州府内有一虎痴之人,名唤公良赞。那公良赞也是有万夫莫当之勇,听闻刘三琮的名号,心中不服,便跑去刘府与刘三琮寻来赌斗。刘三琮与公良赞交手,竟有不敌,便把公良赞留在府中,每日舞刀弄枪为伴。三月前一晚,刘府走水失火,众人皆见得那公良赞神色慌张,大呼小叫而出。此时公良赞手握钢刀,刀上染有血迹,奔入林中不复得见了。众人将火熄灭,只见得刘府上下几十口人俱为人所杀,有一桌上有血所书:杀人者公良赞是也。整府钱财皆不翼而飞。故此人人皆唤公良赞为杀人魔王公良赞,整个州府张贴榜文,通缉公良赞,却至今尚未见得其人。”
药王和尚道:“若他是凶手,那钱财如何为人看不得来?”遂问道:“关师爷,你可见得那刘府上下的尸首来?”关师爷叹一口气,苦笑道:“在下只是区区一乌龙县师爷,如何能够见得这般大案的尸首来。”药王和尚又问道:“其余几处如何?”关师爷道:“我州府内有一崎县,崎县东南有一桃花村,那桃花村上下共有九口人,均为人所杀,一村的钱财皆不知去向,家家均有血书所写杀人者公良赞是也的字样。那村子偏僻,也不知何时死的,乃是有一人前去走动访友,故而见得报案。我州府刺史邴牧大人得报,故而令各处巡查,又发现焄礼县剡光村一十六家均为人所杀,死法与桃花村一般无二,也都是钱财失却,也均有写杀人者公良赞是也的字样。”
药王和尚道:“却与我处洞明村一般。”关师爷叹道:“可以说得是一模一样,可又有不同。”药王和尚道:“我洞明村有活口余留,另两村皆无活口。”关师爷遂问道:“难不成那活口之中便有逞凶之人?”药王和尚笑道:“非也非也,我且问你,这几处各县于州府何处?”关师爷道:“我乌龙县居于州府北部,崎县居于州府东南,焄礼县居于州府西部。”药王和尚道:“为何四处作案?”关师爷道:“大师说得对,此乃是兔子不是窝边草,那几户活口中应是无那犯案之人。”
药王和尚又道:“后三处又与头一遭大有不同。”关师爷道:“不同有三,一者并未起火,二者改以偏僻人少的村落作案,三者其遭遇毒手的村民皆不是大富大贵之徒。”药王和尚道:“故而,要破此案,还应往那刘府一视。”严琨道:“我明日随师父一同去往刘府一探。”关师爷也道:“在下也愿随大师前去,好见识大师如何破案,以为日后学习滋长之用。”药王和尚道:“如今还有许多尚未明了,一来还需去往刘府一看,二来还需寻得那公良赞来,还有许多事尚需他来相告。”关师爷道:“只是如今那公良赞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大师,我等要到何处去找?纵使我等知晓他非是杀人凶手,可刺史大人一口咬定便是公良赞杀人,我等如何是好?”
药王和尚道:“待抓得真凶,便自然可使公良赞昭雪。我看那凶手既然借由公良赞之名杀人,他还未有毁尸灭迹之能,公良赞应是无性命之虞。”关师爷遂道:“如此,便全仗大师了。”药王和尚道:“关师爷与严琨我徒可均去早些安歇,明日一早便去刘府查探。”关师爷连忙道:“全凭大师做主。”严琨道:“弟子明日早些时候再来寻见师父。”药王和尚道:“此处乃是乌风新婚之夜,我怎能住在此处?我看城内有一土地庙,无人居住,我可去那处安歇。”关师爷道:“如何能叫大师去往土地庙居住?我这就寻人拾掇一空屋来与大师居住。”遂离了屋子,去与周县令来说。
周县令听闻药王和尚尚无处居住,连忙道:“我县衙之内有空房,这就唤关师爷给大师拾掇出来居住。”乌风宗槐皆道:“如何叫师父无处可住,师父来我家中安歇便可。”药王和尚道:“也不好总是叨扰我徒,既然县衙有空房,便有劳周大人和关师爷了。”遂令宗槐严琨钱关明陪好乌风夫妇,自与关师爷同往县衙去了。待药王和尚走后,周县令这才拿来烧鸡羊肉来食,美酒来饮道:“为照顾大师,可苦了我胃里馋虫了。”众人听得周县令牢骚之言,皆大笑不止。周县令见了,也浑不在意,道:“再与我来碗羊杂汤。”一旁早有钱小翠笑应而来,将羊杂汤盛好,端至周县令面前。
却说药王和尚随关师爷来至县衙空房之内,早见得有衙役打扫一番,家具床褥虽是陈旧,可新洗了干净,倒是作得个一尘不染来。药王和尚笑道:“一尘不染本世心,奈何沦落到凡间。万物本是凡尘土,何必分清里外人。”关师爷笑道:“大师说笑了,既然请大师来住,如何能不打扫一番?俱是尘土,如何住得?”药王和尚摇头笑道:“尘是尘,土是土,你我俱是尘土,又有何异乎?”关师爷道:“大师所言高深莫测。”药王和尚笑道:“关师爷早些安歇罢,明日一早再来,我等同去刘府。”关师爷连忙称是而退。
至次日清早,关师爷来寻药王和尚,早见得严琨正跪在房门之外,只听得屋内药王和尚在诵读早课,正读至“须菩提,若菩萨以满恒河沙等世界七宝布施,若复有人知一切法无我,得成于忍,此菩萨胜前菩萨所得功德。须菩提,以诸菩萨不受福德故。”关师爷见状,也跪在一旁,听药王和尚诵读早课。待药王和尚作过早课,缓步出得屋来道:“关师爷久等了。”关师爷连忙道:“不敢搅扰大师早课。”药王和尚笑道:“我们去往刘府去罢。”三人随即移步街上,往外而去。
才出得县衙,便望见一大汉手持巨斧拦路。只见此人膀大腰圆,有如虎熊之貌,穿金带玉,一派富贵之样。只见得此人放出声响,有如雷鸣道:“你便是那药王和尚?”药王和尚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那大汉嚷道:“我听你有些能耐。你可敢与我赌一把否?”药王和尚听得稀奇,遂问道:“是何赌法?”那大汉笑道:“我听说你收了乌风,严琨,钱关明为徒。我与你打斗,若你胜了我,便是我拜你为师。若是我胜了你,你便要拜我为师如何?”严琨附耳药王和尚道:“师父,此人名唤牛瑞,乃是我乌龙县有名的恶霸。”关师爷也道:“我乌龙县有三杰,也有三霸。此便是那三霸之一,唤作小霸王牛瑞的。”
药王和尚听了遂笑道:“贫僧不与你斗,贫僧还有要事要出城去,没有功夫与你打趣。”牛瑞听了,面露凶光道:“那可由不得你。”便挺巨斧向药王和尚劈来。严琨一旁见了,连忙道:“不可对我师父无礼。”遂挺钢刀来战牛瑞。牛瑞笑道:“早听闻你三杰之名,今日看看是否名不副实。”只见得刀来斧往,两个便于县衙前战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