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造假（1 / 2）
这家店很有时代特色，上下有凹槽和长条木板的关板门，供销社样式的玻璃柜台，有点昏暗，不过地面铺了水泥，墙上刷了白灰，收拾得很干净。
五十来岁的开始谢顶的老板抬头一看，只是进店这三位客人的穿着打扮便让他精神一振，再看那张轮椅和上面挂着的大包小袋，更是精神抖擞，站在柜台后面满脸笑容的说道：“欢迎光临，几位想挑点什么？”
能干二手买卖的老板自然伶俐，眼睛也毒（厉害，只是一眼便知道人家是来买东西而不是卖东西的，开玩笑，新款的轮椅、荣祥记的皮具、彩石斋的琉璃、低调但时髦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不缺钱的主儿。
“随便看看，老板您忙！”石小敢十分客气的颔首。
外人在场，一般都是石小敢与人搭话，神圣一个小孩子做主，未免有些古怪。
这几年石小敢也算是经历过不少事情增长了不少世面，接人待物方面也不差，他只是性子朴实，不是傻！
老板含笑点头：“好，有钟意的随时招呼。”
神圣打量了一下知情识趣的老板，刚刚那声“欢迎光临”让他有一点点意外，除了自家那火锅店，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外面听见这句话，显然，这老板也是个有见识的。
突如其来的念头一闪而过，神圣也没探究老板的心思，注意力很快转到了柜台上。
柜台有点高，坐在轮椅上看不太全面，所以准备做戏做全面的神圣站了起来，这个动作让见多识广的老板都忍不住眼皮一跳，一副诡异的荒谬感由心而生：“好端端的坐轮椅，这是什么鬼？”
神圣发现了老板的小表情，但是没有在意，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专心致志的挑选起柜台的东西来。
这家店门脸儿不大，但后面应该是打通了一间房，面积也不算小了，东西种类也是十分丰富，从上海牌的机械手表、毛爷爷勋章、标准牌缝纫机到金银玉石首饰、佛珠、怀表、鼻烟壶、扁银酒壶、珐琅座钟、葫芦等等应有尽有，就像个小型民代博物馆似的。
“壹壹，壹壹，这是干嘛的呀？画好像是在里面呢？呀，还有这个，真漂亮！不过扁扁的圆圆的，作什么用啊？”眼睛都快忙不过来的神依依看什么都觉得稀奇，拉着弟弟不停的问东问西。
“那是鼻烟壶，用前头弯弯的笔或者刻刀画的，里面可以装提神的香料或者药物，困了就用鼻子吸一吸，这个有点像胭脂盒，以前用来装擦脸的化妆品。”神圣耐心的给小姑娘解释道，虽然一般时候他都喜欢安静怕麻烦，但既然是出来玩，总不能闷不吭声吧。
“哦哦，装雪花膏的呀！”小姑娘恍然大悟。
神圣眼神一滞，张了张嘴，还是决定不为胭脂辩解了，免得一会儿还要解释胭脂是怎么做的。
一旁的石小敢看着亲密无间的神圣和神依依，心中甚为感慨，在整个神氏和段家，在妖怪一般的神圣面前估计也就神依依最是放松自在，其余所有人，包括古板固执的神戎、德高望重的段老爷子、睿智古怪的胡老爷子、和蔼可亲的几个女性长辈在内，在神圣面前说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多考虑一下才说出口，倒不是神圣不敬长辈没有尊卑礼貌，相反，他在这方面做得无可挑剔的好，但是如果说错了话，他那种或面无表情，或惊讶诧异，亦或者在面对平辈的时候带着一点关爱弱智的眼神，简直就是无声胜有声，令人尴尬欲死，只想掩面而逃！
总之，神圣绝对是神、段两家最特殊的存在，经常让人爱恨交加，甚至隐隐有些畏惧，又不得不佩服他，真的是个闻所未闻的天才！
三人看了一阵，石小敢给他母亲秦姨挑了一对风格粗犷硕大沉重的小圆头银镯子，自己则买了一个有走狮戳印和sir标志的银制小扁酒壶，出自于谢菲尔德金匠公司，算是件古董了，花了一百八十八块，这大概是他长这么大干过最奢侈的事情。
神圣看了一下那个扁酒壶，有g&jhaksley的签名，大概是真的，就算仿的也没关系，毕竟是正儿八经的银制品，所以在一旁看着也没说话，这是个人爱好又不差钱，很正常，再说古董这类玩意儿以后会涨得很厉害，现在买了绝对不亏，说起来，以后倒是可以搞点古董存起来，不是拿来收藏，绝大部分古董他这个屁民俗人欣赏不来，只是单纯作为增值品。
小姑娘神依依买了一支精美的镂空蝴蝶银簪，神圣自己则挑了一根造型古朴的流云纹青玉发簪和一对朴素的白玉小水滴耳坠，还有一把竹画油纸伞，都不算贵，老板坦言那玉饰是近代仿古的东西，嗯，很新的那种，他为了丰富货品自己采购的。
临结账的时候，神圣忽然问神依依：“姐，那顶帽子好不好看？”
“哪？”兴致勃勃对着镜子戴好银簪的神依依好奇的偏过头，顺着神圣的手指望着，只见一顶颇具异域风情的宽沿高顶毡帽，这深褐色的帽子顶部向下凹陷，帽沿两侧向上微微翻翘，有些地方已经磨得有发光，沧桑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帅气与野性。
神依依看了一阵，鼓着肉嘟嘟的脸说道：“还行吧，就是这么大的帽子怎么戴啊？”
神圣轻笑了一下，看了中年老板一眼，有些谢顶的老板笑眯眯的取下那顶帽子，还郑重介绍道：“正宗的美利坚西部牛仔帽，据说还是六几年一位支援国家搞原子弹的华侨带回来的！”
神圣不置可否的含笑点了点头，心里却是一动，不管这帽子来历的真假，这说法还真是巧了，完美的契合了他的谋划，可以大大增强他说服大伯神戎的几率。
神圣拿起牛仔帽，不由分说的随手去掉神依依头上的蝴蝶银簪，将帽子扣在她头上，气得小姑娘直噘嘴。
“很漂亮，英姿飒爽！买了！”神圣煞有其事的不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