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波尚平，另波将起（1 / 2）
……
熊熊的光柱还在发散着威势。
明明感受不到一丝温度，那扭曲的空气却仿佛要把人蒸熟一般。
缕缕气流悄然拂过众人的身躯，没有带来一丝凉气，反而如有实形似的。股股力道传来，要将人挤压的皮肉骨血尽皆凝成一滩。
勒坎还在挣扎着翻身坐起。张泰离光柱较远，站在末端那火柱的几米开外。
华珏站在光柱迸发处周围，面容惊滞，看着眼前这占据了近半视野的雄伟之光，浑身如入深海之中。
四面的威压团团将他围住，虽不致能压碎五脏六腑，仅仅是按摩般的力道，却令他阵阵汗滴直冒。
是涟力威压吗？
华珏心里想道。
也只有涟力才能有这般奇妙的效果了。
明明没有高温，却生生的凭那逸散的一点点涟力波动，就足以扭曲空气，将原本平稳的林间气流，捏的犹如海绵一般，疏密不匀，远不止一句紊乱足以形容。
涟力汩汩而出，在经过实体的时候，似要钻进每一寸皮肉，将人挤的发紧。
而事实也是如此。在这刚刚涟改的阿尔泰星，本空间物质还未与涟子充分交织，原生的实体、实体中的粒子等，还大多保留着本空间的特征。
此刻丝丝涟力携卷着涟子，向本空间的物质浩荡开拨，正逼的那山石草木一点点的向着涟性星际里该有的模样进发。
张泰感受着流经体表的阵阵涟力气浪，面露凝重。这个名叫阿苏尔的小伙子，他刚进入仙河星际的时候就听闻不简单，以往接触不多还未曾发现，如今才知道这凶名并非耸人听闻。
时间堪堪过去三秒。
森林里白日冲天，那本还熊烈夺眼的火柱，在这炽目的光柱对比下，只如贫电的小灯泡般，萎靡着一些微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如陷泥沼的草叶逐渐的狂魔乱舞起来。
涟力威压的阻滞作用，在它们的进一步涟性化后，变得越发轻微，只剩下空间中杂然的空气密洞，在肆意的玩弄着这些娇柔的绿植。
这时，奇怪的事情在华珏身上发生了。
体表的涟力还在泛泛的压来，却是冷一阵热一阵的，不时还伴有酥麻感，肌肉也跟着乱颤起来。
渐渐的，一切又似乎归于平静，浑身变得面软。
正如今天上午那次，华珏又昏昏然失去了感知。
阿苏尔本还在放肆地邪笑，此时忽然注意到瘫软下去的华珏，不禁划过一脸的错愕，大咧开的嘴也跟着一抽一抽的收回。
本也有些颓势了的阿苏尔，顺着这阵呆滞，也放松了怀中的涟力操控。
光柱哗然消逝，徒留下一点飘散的余光还在晖示着这条光道。
“华珏？”
看向旁侧瘫倒的华珏，阿苏尔试探的轻喊道。
瞥过那火柱之处，原本诡异的光团正打着闪的消散，里边透出个干缩的人影。
勒坎和张泰已经向他步去，两人正回过头望向这边，见阿苏尔已经去探看华珏，便拧回头向着那光团中的人影移去。
阿苏尔又接连放了几团涟力球，才快步朝华珏走来。
涟力球已经在箱子边飘得到处都是，形态各异，大多泛着微光，有的甚至透明，只能依稀从被扭曲的光线中推知出它们的位置。
还未靠近，华珏倏又睁开了眼。
他忙撑着起身，却又乍然呆滞。少顷，又缓缓扭头看向手臂，眼神早已骇然。
试探着挥了挥手臂，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就好像……第一次使用手臂一般。
明明好似没什么变化，他却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暂时先无视了一旁的阿苏尔，华珏紧闭上双眼，瞑神感知着自己的身体。
不，根本不用瞑神感知，在他的涟力知觉中，他整个人都在四溢着涟力！
有别于目视，更不是闭上眼就能看见的，而是一种奇幻的知觉。
这是独立于视觉之外的另一份视觉！
这份知觉前所未有的清晰，也是他第一次在其中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原本的涟力知觉在这对比之下，简直混沌不堪，如梦境般虚假。
华珏忙不迭的唤出一团火球，眼睛却还直勾勾的盯着另一只手的手臂。
在这片感知中，竟能明显的感受到丝丝稀薄的涟力自躯干内焕发，沿着几条奇异的脉络朝着掌中涌去，在掌上缥缈的勾勒出些稀薄的涟力，又在正中凝聚成一颗微微成形的涟力球。
再转头看向手中火球。眼里只能看到一团火红，脑中却描绘出隐含其中的缕缕交织涟力。
闭上眼，是无光无色的知觉世界；睁开眼，是光色斑斓的本空间世界。
华珏这才猛然想起身旁的阿苏尔。
见他不像有事，阿苏尔早已经赶回了箱边，开始拨弄着箱子的边角。
张泰二人那边无需担心，光团不知什么时候散去了，想来是阿苏尔的功劳吧？
华珏心念道。忽然转缓的战局，恍惚间甚至让他以为战斗已经结束。
远处的声响不多时便停歇了，勒坎背起一具瘦干的人形，同张泰一道走来。
见两人已经完事，阿苏尔挥手便熄灭了一片照明光球，只保留其他一些不知用处的涟力球，放任他们在空中漂浮。
光线暗下来后，华珏这才注意到远处树冠上默默烧着的赤火。
还在向箱子这边走着，张泰远远的便喊道：
“开箱！阿苏尔。”
早就在箱子边忙活的阿苏尔一听，摆了个手势示意后，便行云流水的开始解锁空投箱。
“这人不简单，恐怕和异常涟改有关。他身上本来有个对讲机，身上的火元素也怪异的不寻常。如果要出事的话，那应该还有不少人盯着我们。”
说罢，他随手掏出先前的对讲机，面带怀疑地联系起直升机那边。
“我已到达，附近有异变，你方是否接近区域？”
对面无应答。
想来也是，按直升机的动静，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哪能悄无声息呢？
“做好迎战准备。”
不屑地放下对讲机，张泰对众人道。
咔嗒！
这边阿苏尔刚解开最后一道锁扣，便招呼着勒坎过来搭把手。
把那干枯人体轻轻撂在一旁，勒坎一言不问，径直走到了阿苏尔对面的箱边。
华珏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起这人影。
那人皮肤干缩，略有些焦黄，紧紧皱起，还微微的泛闪着油光。
仔细观察下，还能看到一点微弱的胸腔起伏。
两人已合力将箱盖搬开。勒坎抱住箱子的窄侧，阿苏尔在另一边噼啪的解锁着箱子的侧边锁条。
一扇扇箱面倒下，这批物资才终于袒露出来。
阿苏尔正在浏览着分辨一盒盒物资，忽然抽拔出一盒来，麻利的取出一根短管，捏紧激发后，便朝着那片树火砸去。
还在空中，管子便嘭的炸开，一阵冰蓝的光点喷出，成一个宽硕的球形。
球形范围内光点闪烁，火光霎时间便暗淡下去，一些本未被火焰波及到的叶片，也被染上了一层晶莹的寒霜。
此时，张泰已踱到了华珏这里。
“刚刚发生了什么？你感觉如何？”
张泰低声发问。
“没事。有新的感知……涟力感知，非常清晰，而且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涟力。”
张泰面不改色，心里却是忽然抽了抽，道：
“没事。应该是涟力炼体，还有……恐怕至少职业级的涟力感知……你真是阿尔泰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