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虚妄5（1 / 2）

承雍元年十一月初十大雍琼林宴，这位举天下所瞩目的公主终是从柏后腹中出来了。

公主出生于夜晚，当夜本无多少星星的夜空群星璀璨，熠熠生辉，照亮了整座皇城，含光殿中花木竞相绽放，阵阵花香笼罩了整座含光殿。

三年一回的琼林宴匆匆落幕，当夜宫门紧闭，禁军将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明明天降祥瑞，可整座皇城乃至天下无一人欣喜，皇城内更是弥漫着一片肃杀之气。

承乾帝在产房外一动不动站了许久，产房内不时传出柏后的痛呼声和接生婆的急切指挥。

终于产房内停下了声响，承乾帝看着产房门打开，赵嬷嬷抱着红色襁褓笑着来到了他面前，“陛下，公主殿下很乖，娘娘如今刚生，竟也还有力气靠着逗了逗小公主。”

承乾帝望着襁褓中粉嫩的婴儿眼中有了泪意，他抬头看向亮如白昼的夜空，自赵嬷嬷手中接过襁褓，将她缓缓举过头顶。

赵嬷嬷瞧着承乾帝的动作，不由伸出手去护着襁褓，口中低声惊呼道：“陛下！”

这一声呼喊也让承乾帝停了手，他轻柔地再次将女儿抱回了怀中，细心描摹着她的容貌。

赵嬷嬷刚松了一口气，突然自襁褓中飞出一道火红的凤凰虚影，只见它鸣叫了一声，随后直冲向天际，与漫天星辰溶于空中，亮如白昼的夜空再次沉积下来，一切归于黑暗。

命运寄存于世间的躯体降世，起始的齿轮开始运转，此后四方山海皆是入局之棋。

承乾帝闭上眼再次将手中刚刚落地的女儿举了起来，这回连赵嬷嬷都再不敢阻止，低着头跪在了承乾帝面前。

李零衡好不容易从元化殿的重重阻碍中脱困，亮如白昼的夜象照亮了长长的宫道，一向以君子之德要求自己的小太子，因一路狂奔早已乱了端方发髻与华丽衣衫，他来到时正赶上火凤冲天，宫门外的侍卫应早就收到了命令，拼命阻拦于他，他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承乾帝将大红色的襁褓高高举过头顶，又见代表他母后态度的李嬷嬷都垂着头跪下了，心中焦急万分，撕心裂肺冲着承乾帝的背影大喊道：“父皇！”

父皇，那是咱们期盼已久的……掌上明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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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寺。

无提跪于满殿佛陀前叹息一声，双手合十抬头望向高高在上，悲悯众生的佛像，往生经再次弥漫整座大殿，他的思绪再次飘回那日与承乾帝的对话。

“老衲的批命陛下也知道了，如今陛下是何打算？”

高座之上的帝王看不清神色，却还是平静回道：“朕的女儿，命由她自己定。”

“当年李家起事时，也是由老衲算了批命。李氏皇朝延续至今日，每一任陛下皆由老衲批命而定，老衲的批命，从未出错。”

帝王轻笑了一声，又道：“主持的批命生生将朕困在了这四四方方的皇城之中。”

“这便是陛下的命，而公主的命，老衲如今亦告之陛下了。”

帝王听着他的回答声音冷冽了下来，“所以主持的意思是？”

“老衲算得天机，且从未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