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11(票票加更)(1 / 2)
李元宝抬起手好几回,想为她合上双目,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李凤阳落下泪来,伸手握住李元宝的手,两人合力让叶惊秋合上了双眸。
李零衡带着十几位太医匆匆赶来,却只见到了这一幕,屋内屋外,宫人内监,太医药童齐齐跪地,“恭送长安王妃!”
叶惊秋的去世在京都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她的丧葬礼却震惊了整个大雍。
无他,只不过是柏后亲自接手,且将其办在了宫内,太子殿下、长公主、三皇子跟着长安王世子守灵。
而长安王,从头到尾都未出现过。
不知情的说长安王失去王妃悲痛欲绝,已起不来床,知情的讳莫如深,再不肯多言。
王妃的梓宫停灵在坤宁殿。
李零衡与李元宝带头跪在梓宫前烧纸守灵,他们身后李凤阳同李元衡默默递着黄纸。
柏后的到来,打破了这一殿的静默。
李零衡将位置让给了柏后,柏后跪坐在蒲团之上,接过身后李凤阳递过来的纸钱,将它放进了火盆中,火光明明灭灭印在了白色丧衣上。
柏后轻声喊道:“元宝。”
李元宝回过神来,看向柏后。
柏后抬起手摸了摸李元宝的头发,心疼道:“我们都很担心你。”
李元宝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李元衡在他身后跟着一起哭。
等他们哭了一会儿,发泄完,柏后才继续道:“你母妃啊,其实很爱你父王。”
李元宝擦着泪,“我知道。”
柏后望着棺木眼中透过木头似乎看到了当初惊才绝艳的叶家嫡长女叶惊秋。
“初见你母妃时,是在那年的春日宴上,你母妃活泼开朗,明艳动人,一整个春日宴的世家公子有一半的目光都随着你母妃而动。”
李凤阳听了只觉得委屈,“先帝真是作孽啊!”
李零衡闻言看了李凤阳一眼,也未说甚。
柏后摇摇头,叹息道:“与鹤延的婚事是她自己求来的。”
此话一出,别说李凤阳、李元衡了,连李零衡与李元宝都抬头望着柏后。
李元衡抽泣着道:“皇婶图什么啊?”
“长安王李逵李鹤延年少也是龙章凤翰,满腹经纶,玉树临风之人,除了嘴毒,身体不大好之外,无任何缺点。京都的少女们以他为目标的不知凡几。”
李元衡:“这说的还是我那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加把火的皇叔吗?”
李元宝:“你倒是总结的很精辟。”
“那年鹤延与温将军的事刚有苗头时,聪慧如惊秋早已经预见了他们的结局。她收敛了自己全部的锋芒,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温竹摇’。”
李凤阳叹息着将纸钱递给了李零衡,“这要下多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将自己变成另一个完全相反的人啊……”
李元宝有些不敢认同,“她就这么喜欢他吗?”
“不,她爱他。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际,惊秋进宫拜见了你们皇奶奶,之后先帝才收回了诛灭温氏九族的旨意,改下了那道逼婚的圣旨。”
李零衡垂着眸轻声道:“可温竹摇还是死了。”
“先帝容得下温氏,可容不下一个勾引皇室,让皇室蒙羞的温竹摇。竞川过于了解先帝,在他出征前便有预料,但那时他们兄弟两的人手被先帝折的差不多了,根本无力再做安排,只能明确地提醒他,想着以温家在军中的权势,保住性命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温家为了安帝心,毫不犹豫将他弃了,他呀,是被北戎士兵生生一刀一刀砍伤,浑身血流尽而死的。”
殿内只余纸张燃烧之声。
“那日刚好是他到北戎边关的第一日,算脚程,他应是刚到便被推了出去,可笑温家为了尽快献媚,前脚温竹摇刚到边关,后脚他们便将温竹摇战死的奏折快马加鞭,当日便送到了先帝桌案之上。那时,惊秋与鹤延三朝回门正在京都叶府吃着山珍海味却味同嚼蜡的回门宴。那日的雪也大,大到可以埋没整座京都的肮脏事。”
李元宝沉默半晌,问道:“我母妃可曾参与过此事?”
“你是她的儿子,这世上谁都可以怀疑她,只你不可以。你母妃光明磊落,在这件事上做的唯一错事,就是无意纵容了你曾外祖母给你父王下药,她既清清楚楚知道了你曾外祖母有这个意思,却还是留下了你曾外祖母送来的那个丫鬟,此后你父王心中的愧消散如烟,再聚不起来。”
李元宝苦笑道:“然后便有了我这个孽种。”
李元衡一把搂住了他,“胡说什么!你是咱们家的宝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