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日大吉,宜和离(2 / 2)
沈盈夏望着黄铜镜中的自己。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难掩绝色。脑袋上绑着厚厚的布,饶是如此,暗红的血迹还是洇透了头巾。
前世,她为了挽回赵君然的心,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要春天的花露,她便冒着清晨的寒气,拿着小瓶,日日亲手采集。
他要矿坑深处的紫金石做的砚台,她便亲自前去挑选花纹别致的原石,请了技艺高超的匠人专门为他雕刻。
但这些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她亲手采的花露,被拿去给柳玉儿泡澡;她送上的品质绝佳的砚台,则被他随手丢给了来府里打秋风的远房亲戚。
她自问,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赵君然的,可却被欺辱致死!
锥心的过往,恍如昨夜之梦;所有的爱恨与不甘,就像黑夜中叶片上闪烁的露珠。
朝阳升起时,这一切都消失了,只有胸口的钝痛提醒她,莫要再像从前那样犯傻!
既得神明眷顾,重获生机,那她定要活出个新模样!
这一次,她不要他了!
渣男恶女,天长地久!
善恶有报,她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们到底能好几时!
打扮停当后,沈盈夏轻声吩咐:“去,把我的宝匣翻出来。”
“喏。”铃兰领命,转身去梳妆柜下翻找。不一会儿,她就将黑檀宝匣取了过来。
沈盈夏打开宝匣,里面躺着一块如羊脂般滑润的圆形玉珏,玉珏中间雕刻着一个“赵”字。这是赵家世代相传的信物,向来由当家主母保存。
她与赵君然大婚当日,君姑命人将玉珏送了过来,说自己在后院佛堂带发苦修,赵家的大小事全都托付给她这个新妇。
往事历历在目,她的鼻头有些发酸。那些昔日温存,如今看来,只让她觉得可笑。
她闭上眼睛,坚定了内心:“铃兰,将刀笔、竹简准备好,我要和离!”
和离书写得十分流畅,一气呵成。
沈盈夏自嘲道:“铃兰,你家女公子自问文笔一般,但没想到写起和离书来,如此轻松。想来怕是有些天赋在的。等咱们离开赵府,也不至于饿肚子了。”
“女公子……”铃兰动作顿了顿,心疼地看着沈盈夏。
沈盈夏只是微笑,而后将玉珏和书简仔细装好,扶着铃兰向院外走去。
与此同时,一顶粉红软轿抬着柳玉儿从后门进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