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凶案（1 / 2）

黑夜冷月，依然降不下这炎夏的热温，本就无风的夜晚，由于它的到来，让房间里更加闷热了几分。

这是一屋子的人身的配件，人身，人手，人脚，人鞭，人头，骨肉相连，血脉相通，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臃肿人型，可那一个个肢干并没有全部黏合在一起，而是一个个地单独连接着，像是密集交错着的脚手架一样。

黑暗中，巨大臃肿的人型不规则地缓慢行进着，它的动作像是在爬行，又像是一个无骨的软体在滚动，一条条几条肌肉虬扎的手臂如拿捏绣针般轻起轻落，明明看上去如此巨大震撼的体积，却没有在这黑夜之中惊起任何波澜，仿佛就只是一个巨大的影子，只有那一双双空赤的手脚按在地面与墙壁上，汗水不断沿着手臂滑下，在地面和墙壁印下了一个个的手印脚印，证明着它并非虚幻，那上面的人头嘴巴各自张合着，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可他们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老刘，这次出去，我们江山复兴的希望，你找得怎么样了。”那巨大的人型趴伏在草席旁，其中一个倒着的脑袋开口说话，声音和普通人压低声音说话一样，场面十分怪异。

“唔~唔~~唔唔！！”

被唤作老刘的人，躺在草席上，身体却被布条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粗糙的麻绳将他和裹布绑得死死的，嘴里还塞着一大团的棉布，他显然也是看到了那几乎挤满整个屋子的怪异东西，身体不断地扭动着，像是一跳肥大的蛆虫。

老刘不是害怕，他在示意那个东西把塞在他嘴里的棉布拿掉。

那东西手虽然很多，但是协调性不算太好，扭摆对准了好一会，这才拿掉老刘嘴里的布条。

“呼，憋死我了。”老刘甩了两下脑袋，大口呼吸了几下，“所有看不透的人，基本上都和希望有关联，这次只见到了一个。”

“他会是希望吗？”巨大的体型上，另一个脑袋同样压着声音问道。

“不知道，希望他是，但不是也没关系。”

老刘停止了扭动，满面的须髶上咧开了一口白牙，那牙缝中还带着血丝痕迹，他的舌头舔舐着牙齿，像是在回味着什么味道，微笑的面容上充满着陶醉满足的愉悦。

“到最后，总会有一个是。”

“嗤。”

火柴点燃，烛台照亮房间，没有巨大人型，没有拼合的人身配件，一个挂着药箱的医生走进房间，例行检查绕看一圈后，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而刚才还笑得诡异的老刘，正安稳地熟睡着，束绑的布条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有过一样。

医生没有停留太久，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检查完就径直离开，烛台熄灭，老刘的嘴角略微弯起了一点。

集市上的客栈，入夜之后进出的客人反而会更多一些，白天住店的人都在外面逛集市，大都是到了晚上才回来，也有一些是不喜欢白天行动，白天就在客栈吹冷气避暑，晚上才出门逛夜市。

莫生并换了一身偏黑的外装，衣服里面有些鼓囊，看上去像是一个壮汉，他头戴一个黑纱斗笠，低着头走进了客栈，来往的人很多，客栈的小二不可能忙得过来招呼所有人，他在客栈外也没等多久，就顺利混了进去。

三楼，尽头的房间，三长两短的敲门节奏，莫生并往周围扫了几眼，没人关注他这个方向。

房门打开，两侧各站了一个持械的人在门边后，他们身体紧绷，皆是右手按在武器之上，身上的服饰和普通小摊贩无异，只是那眼神锐利冷漠，只要来人一有异常，他们就会立即暴起。

“是我。”莫生并摘下了黑纱斗笠。

“就差你了。”门边的一人放松了身体，笑着拍了他一下。

“家里有点事，耽搁了一下。”莫生并同样笑着应道，“十二哥，看你们今天这阵仗，是出了什么事吗？”

“说书人死了，两个都死了。”

房间不大，三人坐在桌边，两人守在门边，窗台倚着一个，还有一个躺在床上。开口的人坐在桌首，他缓缓抬头看着莫生并，双目之中没有如门边那两人的锋锐，只是深沉如海，仿佛一个不小心，就要卷起惊天巨浪。

他是三，这八人小组里的领首，也是小组里最强的剑客，他的打扮一直都是很死板的先生长袍。

“死了？”莫生并有些惊讶。

“在真相被揭开前，每个人都有被怀疑的可能。”站在窗边的四开口说道，他倚着窗边，透过缝隙观察着街上的行人，窗边微风将他龙须般双鬓轻轻撩起。

“你在家忙什么？”三又开口问道。

“洗碗，和我妹妹。”莫生并走到桌边，坐在了那唯一的空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