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三兄弟 茶与琉璃3（1 / 2）

“算什么？”艾乾问。

“自我们从齐州出来已经差不多2天了，之后要怎么做，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今天看了保家兄弟这一出，我心里有点乱了方才，想着占卜会不会给我们一些启示。”呼延盛的声音略显低沉，完全没有平常那玩世不恭的模样。

“怎么，与你家如出一辙？”甘曦见他脸色难看，嘴上虽然不饶，但还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也不是，但多少有几分相似的。”呼延盛接过茶水，“这些事我不曾对其他人说过，不过你们可能已经在新闻小报里看了不少。

“我爷爷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立业，二儿子叫继业，爷爷本来是让他们继承、发扬呼延家乃至大学殿的文坛传承，可却被那些无谓的人拿来玩笑，说什么大儿子开创家业让二儿子继承什么的。”

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心里不知是滋味，“这些闲话听得多了，大伯的心性就慢慢变得怠惰了，最后只在大学殿的中级班当了几十年教师。

“二儿子，就是我的父亲，他顶着全家的希望，最后倒也是争气。他有两个妻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大哥二哥一个妈，我和妹妹一个妈。

“大哥均，字表诗广，生为长子，从小背负着爷爷和父亲的期望，压力之下，大哥变成了那种只会读书，对其他事漠不关心的性子。

“二哥锦，表字书达，有大哥在上头顶着，二哥的压力小了很多，恰巧这时候爷爷步步高升，二哥也怠惰成了那乖张的纨绔性格。

“我母亲身份不高，也只是中级班的教师，她也许是自觉高攀了呼延家，也许是进了呼延家，怕被别人指指点点，处处小心谨慎，从小就劝我要淡泊、内敛，我便知道，她是不想让我与哥哥们争家业，于是我也就放浪形骸了。”他喝了几口茶，好让自己舒缓些。

“之后，大伯生了女儿乐安，或许是受那些闲言闲语的影响，在伯母的影响下，她总把我们兄弟当作假想敌，处处要跟我们争个高低，平常总要把其他人比下去，”他换了口气，“她越来越要强，以至于身旁连个交心的朋友都没有。

“我妹妹妙青，一向看不惯我装腔作势和母亲谨小慎微的模样，于是成了叛逆少女，和朋友租住在外，时间长了，也鲜少回家。

“大伯还有个儿子，呼延华，因为是大伯的长子，今年只有7岁，伯母这么多年一直有一口气在，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这个儿子身上，她对他的要求也很严格，堪比之前的大哥。”呼延盛说了很多，口中干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不愧是大学殿的，都是诗书礼乐、琴棋书画。不像我，艾乾，爱钱，都是生意经。”艾乾一边自嘲，一边给呼延盛添上茶水。在他心里隐隐有一种想法，就是别人家的父母要更关爱自己的孩子，给予了孩子们更高的期望。他也知道，自己小时候家里不过是小商贩，而呼延家是名门望族，家庭教育的方式自然也不同，自然也就没了比的意义。

呼延盛似乎心中感慨万千，伸手捂住茶杯口：“来点酒吧，你师父不是有不少珍藏吗？”

艾乾拿出几瓶封坛数十年的陈酿：“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呼延盛一手抓紧瓶口，一手左右晃动着瓶塞，“嘣”的一声，瓶口敞开，酒香四溢，他将杯里的茶泼在地上，小心的将酒倒进杯里。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小时候是用来比较的工具人，长大了是用来交换利益的工具人，中年是繁衍后嗣的工具人，老了是为子孙谋福的工具人，不如早点脱离苦海。”呼延盛低头看了看杯中清澈的酒，耸着鼻子用力一嗅，把杯中酒嘬得干净。

“就因为这点破事要死要活的？”甘曦一直认真听着，试着体会呼延，她虽然也认同他所说的，但还是反驳道：“你还不知足了，好歹你是有家的。艾乾有家长却没有家，我呢？家和家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