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师（2 / 2）

“没有？那你的儿子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啊。”夏父称赞道。

“谢谢。”女子微微一笑。

“你们来自哪里？”夏父问。

“我们就是本村人。”

“本村人？”夏父又惊又喜，“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我常年在外地，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了。”女子说。

得知是老乡，夏父彻底打开了话匣子。从他们的对话中，夏小晴得知了少年名叫林朗，他的母亲名叫温琴。温琴的父亲和夏小晴的父亲曾经共事过，而且交情不浅，这让两人的关系瞬间亲近了不少。热情好客是骊村人的传统，温琴难得回一次家乡，于是夏父邀请她傍晚来家中作客，当作给他们母子俩接风洗尘。温琴一再推辞，但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夏父的盛情。

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虽以家常小菜为主，没有大鱼大肉的豪奢，但在骊村这样的穷乡僻壤，已算是十分丰盛。温琴夹起一道菜，尝了一口，随即称赞道：“婶婶的手艺真棒！”

“都是些家常菜，”夏母微笑道，“凑合着吃，别嫌弃就好。”

夏小晴的母亲和夏父一样身形瘦小，五官略显局促，在能言善道的夏父面前稍显木讷，但身上透着一股温和的气质，温琴和她初次见面，便产生了亲近之感。

“你大半年都没回村子了，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吗？”夏父边吃边问道。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温琴吞吞吐吐的说，“现在这个季节，城里面实在太热，所以回来避避暑，顺便回家看看。”

“你的丈夫没有陪你们一起回来吗？”

“他他的工作太忙了，抽不出时间。”

“确实应该常回来看看，”夏父感叹道，“这两年村子的变化大，再不回来，恐怕你们都不知道家乡长什么样了。”

温琴点了点头，“村子的确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现在竟然发展起了旅游业，刚开始我都不敢相信。”

“这还要怪你们年轻人，”夏父说，“一个个都跑去城镇发展了，只剩我们这些老骨头留在村里，村官为我们这群人的生计想尽了办法。我们骊村依山傍水，又有瓷器方面的文化背景，有发展旅游业的条件，村官觉得可以朝这方面试一试，于是便将村子打造成了旅游村，没想到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游客源源不断，收入十分可观。”

“在城里讨生活也不容易，”温琴轻叹一声，“我倒希望可以留在村里生活。”

见母亲不开心，林朗夹起一道菜放入温琴的碗里，温琴对着儿子挤出一丝笑容。林朗的动作迟缓，看着实在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夏父觉得奇怪，联想到早晨他将瓷泥往自己身上擦拭的异常行为，略作犹豫，还是向温琴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温琴没有遮掩，如实的说了小朗的情况。得知林朗患有智力障碍，夏父夏母连连叹息，夏小晴更是吃惊的叫出声来，一脸的难以置信。

“都是命啊。”夏父感慨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就这样照顾他一辈子？”

这个问题温琴和丈夫林力也曾商讨过。他们会先小朗离开，他们照顾不了小朗一辈子，他终归有一天要自己照顾自己，可是他们能怎么办呢？小朗连独立的生活起居都办不到，又怎能要求他靠自己的能力生存下去。

温琴无言以对，看着夏父，突然想到什么，神情激动，颤声道：“夏叔，你不是说小朗在制瓷上很有天分吗，你能不能教他这方面的手艺？”温琴无法想象没了他们的照顾，小朗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如果小朗能有一技之长，至少将来不必为他的生计担忧。他那么喜欢捏橡皮的游戏，也一定会很喜欢制瓷的工作。

“好啊！好啊！”夏小晴雀跃道，“小朗比我有天赋多了，一定可以传承爸的手艺。”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弟弟，她早已喜欢到了心坎里，而且有一个同龄人陪着做瓷活，她一个人就不会孤单了。

夏父也很喜欢林朗这个孩子，能收到一个这么有天赋的徒弟，他求之不得。可是学做瓷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年半载都是短的，他问温琴是否舍得把儿子一直留在村里。

“可以的，”温琴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我们可以离开城市，回到村子生活。”

“好，那我就收下小朗这个徒弟了。”没有了顾虑，夏父爽快的答应了。温琴感激不已，夏小晴更是开心的手舞足蹈。

第二日清晨，温琴领着穿戴整洁的林朗来到夏小晴家中。收学徒是一件大事，俗语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依据骊村的风俗，奉茶叩首的礼节缺一不可。在温琴引导下，小朗懵懵懂懂的向夏父奉了茶，叩了首，夏父夏母喜笑颜开。从今以后自己多了一个师弟，夏小晴亦是开心的合不拢嘴。林朗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但他似乎知道这是一件好事，露出如花朵般的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