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不光是这个，应该和他从小的成长经历还有家里的状况也有关系。”

“哎，头疼，扯点别的吧。不如这样，咱们叫上他，明天出去耍一下散散心。”

“好啊，去哪？”

“滑冰怎么样，不然就去游泳，汽车厂俱乐部新开了一家温水游泳馆，有几个同学游过，说特别棒。”

“你说的都是你喜欢的，他喜欢山啊海啊，写写生拿个相机拍拍照什么的。不如咱们这会儿找他去，顺便把报纸给他。”

夏阳答应着起身和林夕出了门。九点来钟，街上人少车稀，夏阳单车骑得飞快，一会站起来蹬，一会玩起了大撒把，正玩得开心惬意，见林夕超过了自己，就又加速去追，经过博物馆广场，上百号人在跳广场舞，夏阳说：快看！扭啊扭，像不像细菌繁殖的场面，多壮观。林夕笑着补充：还带伴奏。夏阳趁他扭头赶忙超过他，两个人追追赶赶，没半刻工夫，到了郑然家楼下。

听到敲门声，郑然打开门，将他两个放了进来。林夕把报纸递给他，笑他眼眶红肿，首如飞蓬，郑然不好意思地笑着用手按了按睡得满头乱翘的头发，接过报纸去厨房吃早点——他画到凌晨，才起床洗漱完毕。

“墙上也就算了，地上都画满了，就差天花板了，怎么下脚？”林夕朝屋里上下打量着，他们仨的卧室都处于房子的东南角，床摆放的位置也都出奇的一致——房间的东北角；郑然的浅绿色的薄被子堆在那，掀开的地方堆满了画册和纸张。

“随便踩，”郑然啃着块面包走了过来。“丙烯画的。”

夏阳先是被墙上那几个站在原野上掷标枪的罗马武士吸引住了，观察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看着脚底下转着圈问：“这些是什么？”

“像走进了丛林，有点克里木特1的味道。”林夕说：“你正好站在一根树杈上，蹲下就更像个小猴子了。”

1克里木特：（gustavklimt1862-1918奥地利著名象征主义画家。主要作品：《吻》、《女人的三个阶段》、《金鱼》。

夏阳听了，果然单腿蹲了下去，另一条腿翘起来，半握右手反扣在前额上做瞭望状，东瞧西看，左手在身上随处抓挠，捏着嗓子说，孩儿们，操练起来。……

“给你画了个花果山。”郑然指着他笑，又对林夕说：“这阵子突然很喜欢克里木特，尤其是他的风景，以前喜欢留白多的作品，现在发现这种不留余地布满色彩的也很叫人着迷。”

“看来天花板也保不住啦。”夏阳叹了一声从地上蹦起来对林夕说：“咱们送他个带滑轮的脚手架吧。只是有一点，你别太用功，像米开朗琪罗那样画成歪脖子可别赖我们。”

“头顶上这点地儿不够耍，学校礼堂和食堂的天花板倒是挺合适。”

“说你胖还就喘上了，你想画也没人敢请你。”林夕说：“别光闷着头闭门造车了，去外面看看活的风景吧，不是说要外师造化吗。”

“对呀对呀，你想去哪？”不等回答，夏阳又说：“去我爷爷家，虽然是乡下，离咱这并不远，那里有山有松林竹林山顶上有很大的湖，以前我常上去玩。”

“今天吗？哥们儿们，我还有美术作业没完成。”郑然把报纸放进抽屉。“指定了让去车站画人物速写。”

“你不爱去那种地方，我们陪你去吧。明天上山。”林夕看了看夏阳：“怎么样？”

夏阳点点头说那就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