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男人(1 / 2)
明珠塔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
它原本是政府规划的地标形建筑,后来做规划的领导倒了,开发商破产,整个项目也被一个老板顺理成章地接手,将它改造成了酒店。
说不清决定对建筑本身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可对于这座城市中的无数有钱人而言,无疑是一场狂欢——他们用顶层一晚八千块的房价将自己与死穷鬼们做了阶级的切割。
明珠塔永远辉煌,白日里的太阳会投射在冷漠的玻璃上,夜晚它身上无数盏灯会发出暖黄色的光,让月亮都为之黯然失色。
从六十六层的天台上往下看,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座金色的熔炉。那些在宴会厅中觥筹交错的有钱人是熔炉的主人,以城中无数夸夸其谈的年轻人当做燃料。
搅拌着,搅拌着,将女人裙摆上的金粉,香水,与浓度惊人的酒精搅拌均匀,融为一滩令人反胃的生机勃勃。
……
阮瑟面无表情地将手指搭在了扳机上。
熔炉中的人群向来惜命,每一件被送进酒店内的包裹都会经过检验,这杜绝了她使用微型炸弹的可行性。而六十六层之下的宴会厅外挤满了穿黑衣的保镖,使得近身杀人后她几乎不可能全身而退。
她的枪法差强人意,但用枪是她唯一的选择。
瞄准镜中,楼下会有一小段带着西式栏杆的花圃毫无防备地暴露在狙击枪下,雇主给的请报提示她,目标在九点五十分必然会出现在那里跟情人私会,现下那个女人已经在瞄准镜中徘徊,只等男人一出现……
阮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分钟,不急。她最后一遍向四周确认环境,除了她自己,天台上只剩下雇主为她准备的清道夫,一切都宣示着这单与平常并无什么不同。
目标出现了。
那个男人端着一杯酒,标志性的啤酒肚几乎撑爆一身西装,他走向那个大波浪卷发的女人,似乎想把酒递到女人唇边,而刚伸出手,阮瑟就开了枪。
或许是因为有风的原因,第一发子弹命中了左腿,第二发命中了手臂。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收得更紧了些,可那瞄准胸口的第三枪还未开出,目标前胸便绽出一朵血花。
她愣住了。
两名清理场面的清洁工快速消失在黑暗中,剩下一个小跑向她,“任务完成了,我带您离开。”说完一把拉起她的手腕便冲向消防通道。
厚重的铁门嘎吱一声关合,女人纤细的手腕鱼一样从清洁工手中滑出,一柄三寸长的匕首抵在男人的颈动脉上。
“开出最后那一枪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