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2 / 2)
这更激怒了红衣,一股凉意从灵魂深处升起,冻得她的魂魄骨血都一同颤栗起来。
“是啊,如果没了这张脸。”红衣近乎兴奋地想,“我得收回这个小偷从我这儿偷走的这张脸。”
她下手愈发地重了起来,那一拳似乎要打断阮瑟的颧骨,阮瑟痛得叫出了声,红衣尤觉不够,向身后早早退去的侍从大喊,“你们滚那么远做什么?把我的匕首拿来!”
左右对视一眼,无人敢上前,红衣扭过身去,那兴奋与狠厉夹杂在一起,她不再像是红衣,倒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恶鬼。
侍从实在不敢在这时上前递刀,只得举着那把匕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红衣嗤笑一声,上前接过了自己的刀。
阮瑟仰躺在冰冷的泥泞中喘息着,面目全非,已然说不出话。红衣拿着匕首,跌跌撞撞地又走到她身前,以刀剑抵着她的下巴,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阮瑟并不答话,红衣笑出了声,那笑阴恻恻的。
她笑着,手中的刀剑顺势向里一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阮瑟努力地在瓢泼的大雨中看向她,一双眼眸仍然澄澈。
她艰难地扯出话来——
“对不起。”
红衣抓住了阮瑟的手臂,血已经从伤处把那块布料浸透,她下手极重,伤口那样大,血根本止不住,流淌到了红衣的手上,又消失在大雨里。
锋锐的刀尖终于落在了阮瑟的脸颊上,那姣好的肌肤被大喇喇地撕开,血肉在刀锋下翻涌出来。一刀接着一刀,泥水沾在伤口上带来新一轮剧痛。
这张脸原本美得像是画中人,可如今彻彻底底地毁了。
任凭阮瑟怎样镇定,此刻也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只流泪,却不出声,寂静地哭着。红衣也不再说话,她被一种畅快淋漓的兴奋掩埋。没有人敢为她撑伞,所有人都静默地跪在她们身后,一个年幼的侍女绝望地流泪
——她不是哭阮瑟,是在哭自己。她知道经此一事后,他们所有人都活不成了。